小丫頭?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陸深接過杯盞,佯裝不甚在意地以杯蓋撇開浮沫,面色如常地淡淡開口,「你如今可有及笄?」
沈書晴不明白賢王為何這般發問,還是輕點了點頭。
陸深擱下茶盞,再度覷向這張清澈純粹的臉頰,點漆般的墨眸沒有一絲波瀾,「你不必有所顧忌,照實話說即可,本王不碰幼女的身子。」
聞言,沈書晴垂眸掃了眼自己身上妖艷的衣衫,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大伯母為何非要叫她穿上這件衣裳。
是她尋常瞧著顯小,怕耽誤了他們所謀之事,才非要叫她穿上這般風塵的衣衫。
只是她沒想到陸深會有這番言論,看起來的確是如外界所傳是個端方的君子?
沈書晴心中的陰霾霎時散去大半,她彎著笑眼抬眸,不想卻撞上男子冷冽中帶著審視的目光。
是不相信她嗎?
他以為她是那種為了富貴榮華,可以出賣靈魂,肆意撒謊的人嗎?
是了,她連身子都可以出賣,更何況是靈魂了。
沈書晴垂下了鴉羽般的睫毛,悶悶地道:「民女去歲就已及笄,再過兩月,等到七月十三,便是民女十六歲的生辰。」
「這些官府都有造冊,王爺若是不信,大可以前去查明!」
瞧見她好似賭氣一般鼓起的兩腮,陸深只覺得好笑,方才凝重的面色也松泛開來,眉宇間盈著許久不曾有過的真切笑意。
沈書晴見他笑,自己也別開臉,捂著唇偷偷笑了起來。
正這個時候沈延哐當一聲推門而入,火急火燎的還帶著幾分席間的酒氣。
見兩人並未似張婆子傳言那般,反倒是其樂融融的,登時惡狠狠地剜了張婆子一眼。
他自是不敢說一直著人監視著這邊的一舉一動,只得一揖到底,諂笑著將計就計,「不知王爺可否賞個臉,到外頭宴上用幾杯薄酒?」
今兒是沈延的生辰,雖是小壽,卻也擺了十來桌,無非是的同僚以及富貴場上那些狐朋狗友。
沈延的算盤打得響,陸深只要一出現在宴會上,只怕不出一日,整個金陵便知曉他與賢王交好。
陸深可不想給他這個借勢的機會,只捏起茶盞,垂眸輕啜著甘醇的茶水。
然張婆子卻沒個眼力勁兒,哪壺不開提哪壺,沈大爺都沒再過問,那張婆子卻還想著替自己辯解,「老爺,方才兩人分明都鬧起來了,二小姐還哭得好傷心呢。」
賢王本就厭惡沈延這般賣「女」求榮的行徑,如今又得知被人暗地裡窺探著一舉一動,這卻是觸碰了他的逆鱗,當即廣袖一揮,杯盞落地,接著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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