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承受之際,他手一揮,將床榻的枕頭及薄衾扔到地面上,動靜將林墨引來,看到散亂在地上的薄褥及枕頭,頓時是老淚縱橫,「這五石散,弊端太大,王爺可不能再用了。」
「王爺,我們回金陵吧,讓孫太醫好生給你瞧瞧。」
「別等下王妃沒有接回去,你的身子折在了這裡!」
而另一邊,陳九娘當天夜裡得到陸深的消息,那依舊是沒有消息,得知他竟然連一個字,一句話也懶怠回她,陳九娘更是悲從中來,當即心火上來,險些沒讓自己咳背過氣去。
隔天,因著她這一病並不光彩,是以眾人皆只以為她是尋常的風寒,並沒有格外放在心上,等那日騰雲閣畫師作畫的拓本送來時,她正強撐著病體在書房看書。
下人見她在,便直接將那畫像送到了她的面前,是她和沈書晴等幾個姊妹家的合像拓本。
畫師技藝高超,將幾人畫的栩栩如生,便是連衣裳上的紋路及紐扣的式樣更甚是簪子的款式皆細緻入微地刻畫出來,只她目光掠過那與她同坐在高凳上,正捏著一顆黑子垂眸思索如何落子的沈書晴時,眼中不著痕跡地閃過一抹厲色。
她頓時沒了看畫的心思,耷拉下眼皮,「收起來,放回庫中去。」
原本只有一幅,給她拓本也合情合理,只她丫鬟黃鶯多嘴,問了一句原本何在,那送畫的小廝便隨口答要去送給五娘,頓時陳九娘的眼色便掩藏不住地一陰。
憑甚麼何事皆要先緊著她?她連個正經陳氏女都不算,卻騎在她們這些陳氏嫡女上頭,這便罷了,她如此輕賤的男人,竟然對他一往情深,卻對她連看一眼都嫌惡。
陳九娘掐緊了手中的書冊,力道之大,指甲甚至陷入了這本書冊的皮質封面。
等送畫的小廝離開,丫鬟黃鶯要去開庫房放畫,卻被她叫住了,「拿過來給我瞧瞧。」
丫鬟將已經卷好放入畫筒的畫拿過來,遞給陳九娘,陳九娘扯開畫筒的蓋子,將畫直接倒在桌案上,捲軸徐徐攤開,在看見那最里側的礙人面目時,陳九娘發瘋似捏起裁紙的短刃往畫中人清麗無雙的面龐上戳去,只不過眨眼的功夫,畫中美人笑眼依舊,整個面頰及脖頸早已是千瘡百孔。
「小姐,你......」丫鬟黃鶯嚇得捂住了嘴,她有些不明白,小姐怎地這般恨五小姐啊,分明素日裡五小姐母女待自家小姐十分親近,甚麼好東西也都緊著她。黃鶯並不知曉沈書晴的過往,並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自家小姐的姐夫,是以根本沒有將往自家小姐時常去找的那個男人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