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黛察覺不到的角落,他細細感悟輕柔纏綿的疼痛。
江白硯逐漸上癮。
但藥膏總有塗完的時候。
「好了。」
把繃帶層層纏好,施黛滿意點頭:「之後別再磕著碰著,好好歇息吧。」
兩人喝下玉露白,或多或少感到頭昏腦脹,施黛道別回房,江白硯並未挽留。
他沒有理由挽留。
她的背影徐徐遠去,被月色拉得很長。直至人影消失不見,江白硯關緊房門,看向桌上的梅花。
鮮妍似火,嬌艷欲滴。
出神端視片刻,他垂首輕嗤。
施黛把他當成什麼?她憑什麼相信他?
在她眼裡,他難不成真是個面慈心軟的蠢貨。
面慈心軟的蠢貨能得到這束花,真正的他呢?
倘若施黛知曉他的本心、他的惡念——
他沒接著去想。
出於習慣,江白硯下意識想按壓手臂的傷疤,利用疼痛緩解煩悶。
指尖停在繃帶上,微微頓住。
他終究沒用力,而是輕柔拂過,回想方才的觸感。
梅花安靜躺在桌面,他摘下一朵,漫不經心地打量。
施黛腰間的香囊,恰是梅香。
鬼使神差,江白硯將花瓣含入口中。
暗香勾纏,溢散於舌尖,再順咽喉往下,直入心間。
「……施小姐。」
心底的情緒涌如潮卷,江白硯分不清那是殺意、醉意、恨意亦或其它。
指腹摩挲右臂的刀痕,疼與癢,花香與血氣,一併融在夜風裡頭。
今日他第一次飲酒,亦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花。
施黛所言不假,第一次很重要。
按壓在傷口的力道漸大,疼痛加劇。
他心覺歡愉,笑里夾雜微弱喘息,用銜著花瓣的薄唇輕聲喚。
「施黛。」
第42章 【一更】
微醺的狀態最適合睡上一個好覺。
從江白硯的小院離開, 施黛洗漱上床,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懷裡的阿狸已經熟睡,她睜著一雙眼, 凝視窗外的夜色。
酒後的意識混亂不堪, 不知不覺, 施黛又想起江白硯。
擦藥時, 他說她的力道可以重些。
這是什麼意思?上藥不是越輕越好嗎?就算他再不怕疼, 也不應該提出那種要求吧?
太奇怪了。
還是說, 江白硯僅僅在開玩笑?
施黛翻了個身。
還有他手臂上的刀痕。
江白硯在兩天前受傷, 這段時間, 一直用鎮厄司的上等藥膏包紮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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