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符籙的陌生女子眉間緊蹙,厲聲斥道:「你活著,就是罪孽。我若是你,早已自行了斷,保大昭平安。」
「算我求你。」
又一人道急忙接話:「你朝四處看看,如今大昭處處是邪祟,所有人過得水深火熱。你活在世上,豈不是助長邪祟氣焰,與它同流合污?」
「和他廢話幹什麼。」
手持巨斧的男人再度劈來,聲若洪鐘:「他分明沒存赴死的心思,殺了便是。」
江白硯輕易避開斧頭,出劍狠辣刁鑽,斷水刺入對方臂膀,伴隨男人粗糲的痛呼,巨斧應聲而落。
收劍回身,江白硯眉心輕跳,驀地抬眸。
不止他,院中數人亦是扭頭,面露欣喜之色。
「這氣息……」
不知是誰歡喜道:「是施大人!」
他所言不虛。
如果說方才眾人的靈氣如溪流入海,當下這股磅礴的刀意,便是海中無可匹敵的潮。
壓迫感席捲四野,恰似颶風過境,百草折伏。
聚攏在院中的人們次第退開,避讓出一條寬敞通途。
青衣男人從門外行來,長身鶴立,矜貴無雙,勾織成陣的靈氣映照他面龐,像鍍了蒼寒的霜。
施敬承。
他手中凌厲生光的長刀,儼然是渡厄。
四目相對,施敬承未如往常展露微笑,只悵然發出喟嘆,神情似憎惡,也似失望。
「白硯,你不該不懂。」
施敬承道:「你乃上古邪祟復甦的容器,你活著,它就有機會重生。為了大昭,捨命又如何?」
江白硯面無表情,俯瞰院中百態。
若在春分前,他自是心甘情願為之赴死。
可春分當夜,他從施敬承口中親耳聽見真相,所得的溫情儘是虛假,身旁所有人,都不曾真正看得起他。
在世人眼裡,他甚至不算堂堂正正的人。
憎與怨濃烈至此,談何「為了大昭」。
面對眼前這群所謂的正道之士,江白硯從未想過拯救。
「十年前,你父親背叛大昭、投靠邪祟,已令我失望至極。」
施敬承沉聲道:「你為何要步他的老路?」
他神色悲慟,隱有怒容,聽語氣,確是義正辭嚴。
江白硯輕勾嘴角。
半月前,施敬承還正色對他說過:「你爹娘皆是心如明鏡的善人,你爹叛逃之事恐有貓膩,待我查明,給你們一個交代」。
原來是精心編造的謊話。
思忖間,腦中又是一陣劇痛,嘈雜的聲響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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