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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椅上的兩個人,明顯被嚇了一跳,容易的雙手還扶在沈煙雨的臉上,兩道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走進的顧景辰。
「二少,嚇我一跳,你怎麼來了?」容易收回手,大喇喇地問道。
顧景辰的雙手緊握成拳,強忍著胸口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暴怒,看了一眼正低頭揉著眼睛的沈煙雨,望向容易,咬牙道:「容易,你先離開,我有話要跟她說。」
「可是我和煙......」
「我讓你走你聽見了沒有!」容易的話剛開口,就被顧景辰咆哮著打斷。
容易一驚,在他的印象中,顧景辰就是那種天塌下來也照樣能開開心心吃喝玩樂的人,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像他這樣的豪門驕子,生來沒有煩惱,也沒那麼多事情需要放在心上。
起碼認識這小半年以來,他從沒見過顧景辰有這樣的一面。
「哦......」容易被吼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能點了點頭,站起身的同時望向了沈煙雨,「那煙雨,我......」
沈煙雨抬起頭看著他,「時間還早,你先去吧,一會見。」
顧景辰:「......」一會見?一會還要見?
容易點點頭,很快轉身離開。
露台很大,卻靜得一塌糊塗,顧景辰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在揉著眼睛的沈煙雨,片刻後才警告出聲,「容易是我的家人,我不許你勾引他!」
沈煙雨還擱在眼皮上的手一頓,呼吸亂了幾分。
勾引......
她不過是被風迷了眼,容易用傳統的辦法,朝她的眼睛吹一口氣而已,還沒開始吹,他就莫名其妙地出現了。
容易是他的家人,那她呢?
也對啊,她不過是他不計其數的女人之一,不是最有背景的,不是最漂亮的,甚至不是他最喜歡的。
可是愚蠢如她,卻把她當成了今生摯愛,以為男人總有收心的那天,以為自己總能夠等到他浪子回頭的那一天......
顧景辰見女人不反駁也不解釋,下意識地就認定為她是默認了,本來就沒能壓下去的怒火燃燒得更旺,語氣也更差了些:「問你話,聾了還是啞了?」
沈煙雨緩緩落下手,抬起頭望向了他,不知道是因為揉得太用力,還是被顧景辰說得委屈了,女孩清澈平靜的眼底,爬上了一抹紅。
顧景辰剛想看清她眼裡的情緒,女孩便低下了頭,靜靜地望著了遠處。
黑暗中,顧景辰只能看見她倔強緊繃的小臉隱匿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旋即,女孩冷冷清清地開了口:「容易和我,男未婚女未嫁,怎麼到了二少嘴裡,就變成勾引了呢......哦,對了,如果說男女之間主動的一方就是勾引的話,那就是吧......」
顧景辰:「......」合著還真是她主動的?
「沈煙雨,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顧景辰捏住她的下顎的同時用力抬起,迫使她仰著頭望向他,「你誰都可以動,就是不能動容易,他是我嫂子的弟弟,我的家人,你一個我不要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跟他在一起,嗯?」
沈煙雨始終淡淡靜靜地看著他,哪怕心已經像被扔進了絞肉機,蔓延出了撕心裂肺的疼,都強忍著讓自己保持鎮定。
她已經輸了,不能再讓自己輸得太難看......
「你不要的女人,連重新追求愛情的資格都沒有了?」沈煙雨冷嗤一聲,「那我還真替二少的後宮團惋惜啊,合著你那麼多女人,被你甩了之後全都要組團去峨眉山剃度出家?那我得趕緊打電話去峨眉山諮詢一下,看廟裡還有沒有我的一席之地......」
「沈煙雨......」顧景辰的嗓音低沉了幾分,手驀地用力,疼得沈煙雨微微蹙起了眉。
幾年不見,別的本事沒見長,嘴皮子倒是變利索了。
以前的她,別說敢這樣跟他頂嘴了,面對他的時候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照顧起他來要多貼心就有多貼心,就連她最初懷孕的那兩個月,都因為他嫌廚師做飯不合胃口而親自下廚。
或許是回憶起了太多過去,顧景辰的心微微有些悸動,牽出了絲絲縷縷的疼,連帶著掐住她下顎的手,都緩緩鬆了開。
沈煙雨順勢脫離了他的桎梏,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像躲避病毒一般,倏地起身離開。
心,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