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南只是看著她,抿著唇,一句話沒說,卻收回了手,垂在身側。
涼落背靠著門,被他牢牢的堵在這裡,現在他收回了手,她也可以走了。
她毫不猶豫的就越過席靳南,頭也不回的往房間裡走去。
席靳南緩緩的轉身,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沉沉,看不出喜怒。
他有太多的話,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他是來接她回家的,也是來見她,更是來……求她原諒。
她現在對他這樣的態度,其實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他還是心疼了,恨自己恨得無以復加。
他是把她傷的有多深,才會讓她在面對他的時候,變得這樣的淡然冷漠。
涼落以前是開朗靈動的,現在卻變得越發的冷靜安然。
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強制的抱著她,親她,她根本不會願意讓他碰她一下。
他無法控制自己看到她的時候,洶湧而出的激動和情意。
所以他照著自己的內心所想做了,品嘗著闊別已久的,她的味道。
如果當初他能預想到,他會愛上她,那麼他必定會給她所有他能給的一切。
涼落走到客廳,微微側頭,看著門口的席靳南:「你為什麼要出現?」
你為什麼要出現。
在他從酒店拐角處走出來,走入她的視線的時候,涼落明白,她已經亂了。
這個男人,其實早已經占據了她的生命。
她所有的冷淡和堅強,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已經轟然倒塌了。
情感已經淪陷,她的理智……幸好,還在。
所以她重新武裝起自己,對抗他的繾綣溫柔,牴觸著他的溫暖懷抱。
涼落很想知道,世界上有沒有一種方法,能讓人徹底的放下。
應該沒有吧。
如果有的話,為什麼郁晚安這麼多年了,依然沒有放下。
愛上一個人多麼容易,放下一個人……卻又何其艱難。
或許她應該是放棄席靳南,而不是放下席靳南。
郁晚安對於喬慕宸,才能用放下來形容。
放棄是放棄得不到的東西,放下是放下曾經擁有的東西。
席靳南從來沒有愛過她,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又何來放下一說呢?
放棄。
從頭到尾,不過是她在自作多情。
她放不下他,他從來沒將她放在過心上。
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涼落心裡很明白。
不管怎麼樣,她不會有半點妥協。
懷孕……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席靳南直起身,慢慢的走了過來,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我說了,我想見你。」
涼落頓了頓,沒有回答,反而是岔開了話題:「傷要緊嗎?」
「沒事。」
「真的沒事?」涼落問道,彎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裡拿著一個抱枕,背對著席靳南,「我不知道你肩膀上有傷,不然我是不會碰你傷口的……對不起。」
席靳南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看著她的背影:「如果我說,傷口剛剛已經裂開了呢?」
涼落渾身一僵,迅速轉過身來:「什麼?」
席靳南望著她,平靜的說道:「真的裂開了。」
涼落心裡閃過一絲自責,可是又看著席靳南這樣平靜淡然的模樣,有些不相信:「席靳南,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其實……落落,這裡比傷口,更疼。」
席靳南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她,從來沒有移開過。
被他這樣看著,涼落根本無力招架。
她想,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席靳南看她的眼神里,帶了一點朦朧的情意了。
這樣的眼神對她來說,很可怕,多看幾眼,都感覺自己馬上就會淪陷,理智也會迅速的崩塌。
席靳南又說道:「我放任了你在外一個月,一有了機會,我馬上就飛來日本見你,沒有一點耽擱。你……明白嗎?」
涼落移開目光:「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我想今晚我們兩個都要好好的冷靜一下。」席靳南走了過來,微微彎腰,和坐在沙發上的她平視,「很多話,現在不適合說。」
涼落偏頭躲開他的手。
席靳南也不在意,轉身在她身邊坐下:「真的有很多話,不合適說,我也沒有想好……要怎麼和你說。」
涼落乾脆利落的回嗆了他:「那就永遠別說。」
他勾起唇角:「我想知道,現在的你……心裏面,還有我嗎?」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聲音已經啞了,低沉卻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