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司空乾突然沉沉開口:「叫廚房給我煮碗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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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茗兒搓著燙紅的指尖,對傅婉儀道:「我手藝不好,才聽五爺說今兒是醫正的生辰,煮了碗長壽麵給醫正,嘗嘗?」
陳茗兒細聲軟語,眸色盈盈,特別是最後那個「嘗嘗」,聽得沈則這個妒忌,嘖嘖兩聲,「也不知道我生辰的時候有沒有這個待遇。」
陳茗兒飛快地嗔他一眼,極自然地接道:「那肯定是沒有了。」
沈則手背撐著臉,鼻間一聲哼笑:「我就不該問。」
傅婉儀低頭沿著碗邊抿了一口湯,看向陳茗兒,「這湯極鮮,你怎麼做到的?」
沒等陳茗兒開口,沈則懶懶道:「她也不知道跟誰學來的,要用黃鴨叫燉湯,那自然得有人去捉魚。」
傅婉儀唔一聲,「原來這荊楚有名的黃鴨叫不是鴨,是魚啊。果然是好喝。」
「嗯,」沈則道,「你只管喝湯,也不想想這冰天雪地里捉魚的不易。」
陳茗兒努努嘴,「你淨瞎說,哪裡有半點雪花了,還冰天雪地,這漢水若是也有了冰期,還了得,沿江的百姓不都得餓死,渴死。」
傅婉儀看著沈則啞口無言的樣子,甚是好笑:「上回見你這樣吃癟,只怕還是在司空乾跟前。」
她說的自然,旁邊的人卻忽地都靜下來。
「沒事兒的,」傅婉儀吸了口面,笑笑,「說破無毒,總捂著傷口,那傷口怎麼好?」
這一桌飯,是為了給傅婉儀過生辰不錯,但也不光是為了她的生辰。
陳茗兒知道沈則有話跟傅婉儀說,便尋了個由頭,起身出去了。
陳茗兒出去後,沈則也沒著急開口,等著傅婉儀把面前的那碗面吃完了,才倒了杯酒給她,酒盞推過去的同時,似是不經意道:「我兩天後出發,你要跟我一同去嗎?」
「要。」
傅婉儀仰頭,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辣得眼角滲出了眼淚。
沈則自己也喝了一口,看著對面的人,「傅婉儀,我不會心軟。留著這樣的司空乾,後患無窮,襄城就是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