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綺夫人坐到她面前,沙啞著嗓子:“若非我準備充分,今日所有努力都將被這條惡láng破壞貽盡。”
初晨道:“我想不久宮中大概就有旨意下了,所以他們才會這般急躁。”
綠綺夫人笑笑:“他們想和我斗,卻是嫩了些。”
“我看這二人都不是任人糊弄的主,母親還是小心些。畢竟他們身份在那裡,何況你的對手目前並不是他們,而是一條經驗豐富的老láng,你有把握嗎?”初晨指的是瑞帝,綠綺夫人自然知道:“這你不必擔心,你到底看得起誰?”
初晨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我不知道。”母親雖然總是問她,但實際上也只不過是問問罷了,哪裡又會真的為她著想?
綠綺夫人疲憊的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你再等等看,只有最後勝利的那個人,才能配的上你。”
只怕她根本熬不到那個時候,初晨垂下眼睛:“你和廣陵王談了什麼?你手裡到底還有什麼?引得他們這樣狗咬狗?”
綠綺夫人笑笑:“沒有什麼,不過就是有個傾城傾國的女兒罷了。”
初晨冷冷的道:“你不願告訴我就算了,我勸你一句,你還是小心些的好,不要機關算盡,反而成了他人的笑柄。說不定,到時一家人死得更難看。”
綠綺夫人臉氣得通紅,“噌”的站起來,抬手往初晨臉上打去,怒道:“你這是女兒和母親說的話麼?我這麼辛苦是為了誰?你不心疼我也就算了,怎麼這樣!”
第8章胭脂濕
初晨挨了一個耳光,頭都打得偏過去,偏生就像沒事似的,仿佛剛才挨打的人不是她。她躺下去拉起被子,“你的辛苦自然是為了你要為的人,那卻不是我。你等著吧,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沒有別的事qíng,我要睡了。”說完就將背脊對準了綠綺夫人。
腳步聲漸漸遠去,一滴冰涼的淚珠慢慢滑下初晨的臉頰。
彥信舒服的閉著眼睛泡在玉石砌成的溫泉池裡,幾個美麗女子只著紗衣,露出曼妙的曲線細細的為他搓揉。祝年垂手立在旁邊垂著眼不敢多看,他面色烏青,臉和嘴唇都腫的老高,說話都有些困難,呲著牙道:“爺!都是奴才無能。”
彥信沒有回答,祝年正在不安的時候,低沉的嗓音響起來:“你做得很好。今日你吃苦了,是孤沒有想到這個嬌滴滴的女人居然如此狠辣,身邊有那樣的高手。風氏,幾百年的世家巨閥,果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祝年很是吃了些苦頭,現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恨恨的道:“幾個女人罷了,稍後奴才就帶人去滅了她們,定然為爺出這口氣,看那夫人還得意的起來麼?”他當然不敢真的這樣做,這樣說無非是求個心理平衡罷了。
彥信自然知道他的脾xing,也懶得教訓他,揮揮手,道:“她若沒有這兩下,爺還瞧不上她!今日雖然沒有達成最初的目的,但也不算是沒有任何收穫。打聽清楚了嗎?她手裡那東西放在哪裡?”
祝年為難的道:“爺!找不著。這些日子,奴才用了幾十種法子,動用了百十號人也找不出來。”
彥信閉上眼,祝年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五更天,狂風大作,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上,打在窗外的芭蕉上,潤露醒來,想著小姐一向眠淺,又喜歡開著窗子睡,忙披了件袷衣,起身去裡間關窗。
剛關好了窗,就聽見初晨低聲問:“幾更了?”
“五更了。”潤露答著,走過去替她按按被角,才觸到被子,就覺得有些cháo,便道:“又做噩夢了?”初晨不答,低低的發出了幾聲咳嗽,潤露伸手一摸,燙的驚人,忙低喊了兩聲,chūn意披衣進來,打發了chūn黛去稟報夫人,自己取了帕子給初晨擦汗。
綠綺夫人聽了,也不急,慢慢的起身,梳洗了好一歇,吃了早膳,方讓人去請大夫。chūn黛等了半天,不由有些惱火,回到房中,恨恨的跟chūn意說了,又道:“意姐姐,我們小姐怎麼就比不上少爺們金貴,外人知道了,還以為不是夫人生的呢!”
chūn意嘆了口氣:“休要亂說,被人聽見了,仔細你的皮!”初晨在裡面道:“在外面亂嚼些什麼呢?可是活的不耐煩了麼?”說著又咳嗽了幾聲。
chūn黛還要說,就聽院門輕響,阿憐帶了大夫走了進來,嚴厲的掃了幾個丫頭一眼,她功夫好,耳力好,眾人知她已聽見了,心中害怕,還少不得硬著頭皮上前賠笑著。
初晨掙扎著道:“嬤嬤,這幾個丫頭不懂事,但對我還算盡心,還請嬤嬤多關照一下。”阿憐點點頭:“宮裡來召,夫人要忙著進宮,她心中掛念姑娘,讓老奴來伺候著,吩咐了,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和老奴說。”見初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道:“姑娘的xing子也太倔了些,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