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信淡然一笑:“我以為你不想看見我。”他的表qíng看上去是那樣的悵然,如果不是深知此人的皮厚心黑,初晨都幾乎要以為自己真的就是那不近人qíng到讓人連問候一聲都不敢來的冷血冷心的人了。
“那些衣料你可喜歡?”
初晨想也沒想便點頭:“很好看,我很喜歡。”剛說出來便紅了臉,她什麼時候這樣理所當然的和他討論起出嫁要用的衣料來了?
彥信眼睛亮閃閃的:“喜歡就好。我想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如果你不要這麼瘦,再豐滿一些的話會更好。”說著眼睛直往她胸前和臀部瞟,初晨被他看得一下子又惱羞成怒起來,剛對他生出的那一絲不過意和羞意全都飛到爪哇國去了,“看什麼呢?”想起上次在萬chūn湖時彥信也曾諷刺她身材不好,臉都氣紅了,聲音也大起來。
彥信搖頭:“你這脾氣真是太糟糕了,難怪綠綺夫人不喜歡你。你若是不改改,以後怎麼討夫君的喜歡,怎麼和別的女人爭寵?”
因為彥信戳穿了初晨的傷疤,她臉色越發難看,背脊也挺得筆直,惡聲惡氣的道:“我向來就是這個樣子,你若不喜歡又沒有人qiáng迫你喜歡,我還求之不得呢。我又沒讓你給我藥吃,我早死了早好。”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就是全天下的人都不喜歡我,我也不稀罕你喜歡我。”
彥信靜靜望著她,突然柔聲道:“我沒說我不喜歡啊!”
初晨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語塞,抹不下面子,qiáng橫的道:“我不稀罕!”
“太子有沒有見過你這個樣子?像個母老虎似的。”
初晨不雅的翻個白眼:“你以為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看見我這個樣子麼?”話說出口,心臟突突直跳,她什麼時候與他這般親近了?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生氣的樣子比平時多了幾分生動活潑,看上去多了幾分不同於平時的明媚可愛。半天沒有聽見彥信的聲音,她奇怪的抬頭,只見彥信表qíng怪怪的看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初晨摸了摸臉:“我臉上長花了麼?”心裡警鈴大響,不知他又要打什麼鬼主意。不是她對自己的美麗沒有數,而是彥信長期以來對她的無視和無qíng的打擊讓她從不敢往那方面想。
“沒有。只是比花還要美千百倍。”彥信一本正經的回答。
初晨的臉紅了。一時房裡的氣氛有些微妙,甚至還帶了那麼一點點曖昧。
“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逃?”彥信低沉的聲音響起,不適時的打破了房中美好靜謐的氣氛。
“嗯?”他果然是不肯輕易饒過她的。
“以前你功夫在身,她也不在身邊,你為什麼不逃?從萬chūn湖回來,你身邊的防衛是最松的,為什麼不逃?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逃,為什麼?”
這大概才是他今天來的真正目的,想來也是,以彥信的xing子,怎麼可能不明不白的吃虧,吃了虧後又怎麼可能忍氣吞聲?先戲弄她一番,再打她個措手不及,這果然是他的風格。面對他的溫柔,自己居然也有那麼恍神的時候,難道是因為他真的長得太合她的意了?初晨一邊暗自嘲笑自己花痴,一邊恢復了慣有的冷然:“逃?我做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做皇子妃麼?事到臨頭,我為什麼要逃?”
“如果你真的想做這個皇子妃,我求之不得。但你想過沒有,我為什麼這麼問你?我手裡必然是有證據的。你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勸走了那個人?”彥信的聲音聽上去很篤定,帶著隱隱的冷厲和威脅,就像他平時的為人。
“哪個人?”初晨徹底裝暈,那個人從始至終沒有出現過,他怎麼會知道?至於是誰勸走了那個人,她早猜到這個人八成是阿憐。
“呵呵,你以為我真的是最後才看見你的?我告訴你,你剛剛把蕭竹衣弄暈,我就找到你了。我一直跟著你,就是想看你到底要做什麼?不要想抵賴,你看這是什麼?”彥信冷笑,手掌打開,豁然是那條榴紅色裙子上的一塊衣料。
“這是我裙子上的衣料,只是這又能說明什麼?”既然是這樣,他必然已知月茵蘿的秘密,也可以解釋他那樣bào怒隱忍的qíng緒所為何來,他沒有掐死她已經算對得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