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讓安愉學習人qíng世故了,安怡意味深長地道:“是啊,當初我幫了她,所以她來還qíng了。”
安愉若有所思:“因此做人做事還是要盡力為善嗎?”
“那也要分人,對惡人就要毫不留qíng。”安怡笑嘻嘻地排出一排金針:“來來來,姐姐教你認xué。若是有惡人欺負你,你便可以刺他這裡……”
邱太太急匆匆地出了金魚胡同,懷裡就像揣了只兔子般,連頭都不敢回。先回家磨蹭許久,瞧著天色將晚才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悄悄去了白雲胡同尋人。
安怡哪有錢放在她這裡?武婆子先是莫名其妙,隨即明白過來,一陣風似地跑到狗兒胡同崔家,坐著就不走,非得要見崔家主事的。
正文第349章反擊
崔如卿這幾日突然間斷了和安怡的聯絡,幾次去尋謝滿棠又搭不上線,早已是心急如焚,驟然聽說武婆子來了,也顧不得旁的,急匆匆趕去見人。待聽完武婆子轉述的一席話,拿了銀錢給武婆子:“多謝媽媽跑這一趟,這是酬勞。”
武婆子哪裡肯要:“安大夫對我好,這些日子沒少承蒙她照顧。如今她家遭了難,我不能幫忙還忍心要她的?”二人推來推去弄了半晌,又感嘆一回才散了。
崔如卿回到屋子裡默想了一回,心中便有了計較,安怡這是要趁機給田均重重一擊。田均早前腳踩兩隻船,先是想要借著huáng淑妃的東風一飛沖天,見huáng家勢敗,便又搭上安怡這條船想要兩頭討好,把好處都給占盡了。等到安保良出了事,他雖然很聰明地沒有跳出來領頭彈劾安保良,卻也在暗裡推波助瀾,向huáng氏一派頻頻示好。張欣就更不要說,四處活動,簡直恨不得一下子把安家女眷給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且不論安保良此番是死是活,huáng氏勢敗都是遲早的事qíng,所以此時把當初田均秘約安怡在盤龍寺會面,並把huáng氏cao縱萬言書彈劾陷害安保良的事兒捅出來,是bī著田均表明立場的最好時機。
事qíng只要泄露出來,huáng氏一派肯定不會放過田均這個吃裡扒外的,田均若不設法自保併力證自己其實是和他們一夥兒的,就要成為繼安保良之後的第二個被打的出頭鳥,說不得當初暗害髮妻、與張欣通jian、侵占安九嫁妝的事兒都會被揭出來。若是田均僥倖讓huáng氏信了他並不再追究,等到將來huáng氏倒霉,自有huáng氏的仇敵等著秋後算帳,皇帝第一個就不會放過田均。
怎麼算田均都逃不過這一劫。再沒有比這樣更好的機會了。果然好算計。
崔如卿讚嘆了一回,自調派人手前去安排。待得安排妥當已是深夜,正要睡下,便聽窗紙“噗”的一聲悶響,來不及多想便披衣趕出去,只見柳七戴著斗笠站在牆角yīn影里抱著刀朝他笑。
崔如卿喜出望外,快步迎上去道:“柳七爺怎麼才來?這幾日裡里外外都斷了消息,可把我急死了。”
柳七道:“形勢緊迫,那邊盯得太緊,想伸手的人太多。我們大人仔細斟酌過後,覺著放一放金魚巷那邊對安家女眷更好些,便略放了一放。但也不是不過問,那邊有什麼風chuī糙動我們都清楚得很。”反正莫天安摩拳擦掌的想要趁機露露臉,那便遂了莫小白臉兒的願,現成的助力不用白不用。
崔如卿道:“都說我們家老爺出了大事,不知……”
柳七沉聲道:“的確是生死不明。現下正在尋人。”安保良的應對和謝滿棠之前和他商量的有出入,說是畏罪自盡,其實是安保良搶在huáng氏要對他下手之時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但一直都沒能找到屍身。所以這幾日謝滿棠不但要避開huáng氏的耳目,應對各種事件,還要暗裡搜尋安保良的下落,委實是分身乏術。
一早的擔憂被證實,崔如卿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即便當初他跟隨安怡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多年前的一個承諾,但相處這麼久,總是有了幾分感qíng在裡頭。安怡再是出息能gān,當家的頂樑柱背著這麼大的罪名不明不白地死了,日後安家祖孫幾個很要吃上些苦頭。
柳七察言觀色,覺著崔如卿的擔憂不是假的,便道:“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我們大人說了,讓你們踏踏實實地幫著小安做事兒,將來他不會忘了你們的好處。”
崔如卿一凜,正色道:“柳七爺說的什麼話,難道我崔如卿是那種背信棄義之輩不成?”
“當然不是,要不然我也不會特意走一趟給你送銀子。”柳七將一疊銀票遞過去:“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做,不夠還有。”
崔如卿本想推辭不要,想想又收了下來:“過後我們會還。”儼然將他和安怡算做了一夥兒的。
柳七似笑非笑地道:“你們會還?指不定日後崔大總管有事兒時還要來問我們公爺呢。”言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崔如卿初時不在意,越品越覺得這話有意思,這算不算是透露了某種信息呢?即便安保良真的死了再活不過來,也還有謝滿棠替安怡撐腰遮yīn涼,所以他真的不用太cao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