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聰慧過人。
十里桃花?
在她撞見他與緹雅郡主相擁的瞬間,她是心痛的,不過這種心痛怎麼也抵不過心底的那份擔憂,而當他將她緊緊摟住,一字一句在她耳畔落下這句話後,這份擔心就油然而生,早已經抵住了原本的心痛。
夜風chuī過,樹杈上的桃花又紛紛落下大片,兜轉在紅色綢帶之上,泛著暈紅色的紗燈,又參合著月光的清冷,形成眼前的大片光景。
她的眸光泛著清澈之光,與他凝視,良久後,才反應了過來,朝後輕輕退了一步,遠離了他指尖的溫度。
她的話,令赫連御舜眼眸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復了一貫的笑意,也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淡笑道:“這種未卜先知的話,許是從你口中說出才不會突兀。”
她瞬間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他想要做什麼。
她聰慧得令他心疼,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原本就不是一個女子能夠從容面對的,但凌裳可以,他相信當她從昏迷中醒來時,可以發現暗室的機關,可以猜到他早已在桃花里等候了。
對,十里桃花!
小丫鬟笑而不語,卻將她拉到了桃林的入口,而後又恭敬地站在一邊,看向她的眼神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心卻在突突直跳,有一種異常的念頭和想法像是兔子似的,馬上就要蹦出胸口了。
想著,楚凌裳快步下了樓,卻在走出禁樓的瞬間,被外面的周遭一切驚住了眼眸,腳步停了下來,愣在了當場。
曾經落在耳畔的那道低沉嗓音再次回dàng身邊——如要見我,十里桃花。
果不其然,她冰雪聰明,一路找來了這裡,見到他的瞬間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因為在此之前,他早已經準備將一切告知與她,沒料到,她卻極為冷靜地提前恭賀他為太子。
楚凌裳停住了腳步,站在月光之下,與不遠處的那雙眸凝視,無法游離半刻,只覺得這世間萬物只剩下這雙眼眸,凝聚著天地萬物,日月jīng華,穿越了千山萬水,永生永世。
楚凌裳嚇了一跳,又環視了周圍的一切,見地上都散落著紅色的花瓣,不知是何種花,這花瓣也跟著火紅的綢緞一直延伸至桃林深處,不見盡頭。
楚凌裳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朝著他深施一禮,柔聲道:“凌裳見過——太子殿下。”
楚凌裳的呼吸有些加促。z
楚凌裳的手指輕輕一顫,半晌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凝著他的眼眸,也許正如他所說,無需看懂他的眼,只需看懂他的心。
楚凌裳誤以為自己還在昏迷之中,又或者是一覺醒來後才發現,所有的美好只留在夜晚。
沿著腳下和身旁的紅綢一路前行,她的步伐極輕,輕輕踩在旋落在地的桃花花瓣之上,軟軟的,像是踩在雲朵之上,她的心也軟軟的,像是越來越靠近那道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
男子似乎擦覺到她的腳步聲,轉身,一雙炯炯鷹眸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瞬間,一貫涔薄的唇角緩緩勾起,如同等候了千年,終於在這輩子相見。
瞬間,她誤以為是幻覺,又好像是隔世般,她的心在飛快狂跳。
禁樓之外,大片大片的紅色綢帶一直蔓延到十里桃花林中,沿途也儘是紅色紗燈,映亮了眼前的一切光景,幾名丫鬟也穿得極為喜氣,恭敬站在禁樓之外,見了楚凌裳後,其中一丫鬟上前,笑著道:“楚姑娘,您終於出來了。”
終於,在桃林快要盡頭的空地上,她看到了月光下的男子。
見她楞楞地站在原地,他的笑更是溫潤柔和,拿過早已備好的霞帔喜袍,緩緩朝她走了過來。
赫連御舜含笑的唇微微滯住。
赫連御舜微微勾唇,將手中的喜袍展開,是極為jīng美的漢服喜袍,袍上繡有百花朝鳳,那百花瓣之間絞纏繁複,說不盡的悱惻意態,同色的赤金鑲紅寶石,下有流蘇長長墜下。
這一幕,像是夢中。
這是怎樣的女子啊?
這片空地於桃林之間,她竟從未到過這裡,周圍的桃林之上儘是綢緞紮成的紅花,大朵大朵綻放在紛落的桃花之間,而站在月下的男子,也一身紅袍,十足中原男子新郎官的裝扮,墨黑的發束起髻,髻之間也配有紅帶,紅帶正中間為一顆明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輝。身上的紅袍為錦緞而制,一身的英雅之氣從頎長的袍中囂張地彰顯出來。
聯們保我能聯我。醒來之後,在見到桃花林的瞬間,她更是知道自己所猜想的沒錯。
那晚,劫走她的人並非是什麼歹徒,而是赫連御舜早已經安排好的人手,目的只是讓她沉沉睡下,遠離這場不知道結果的浩劫,因為在他認為,勝為王敗為寇,他不能輸,由此早就決定了要孤注一擲,如果這次他失敗了,想來當她醒過來時早就不在禁樓,說不定會被他安排到了其他安全之地。
車夫之所以被殺,原因是,他知道車夫是華陽公主的人。
卷六238天地為證花為媒(1)
見她靜如月光仙子,赫連御舜忍不住勾起笑意,伸手親自為她換上喜袍霞帔,她身上的白裙剛剛褪下,她伸手攔住了他的行為。
“緹雅郡主她”她語氣略顯遲疑,“是不是做了我的替死鬼?”
赫連御舜嘆了口氣,將她拉至懷中,在她耳畔低語,“凌裳,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試圖傷害你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楚凌裳支吾了一聲,有句話一直埋藏在心底好久,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為什麼一定要娶我?”
“你——”楚凌裳臉一紅,心又開始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