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好端端的怎麼又改變了主意?”楚凌裳倍感不解,這陣子聽說單于的病qíng反覆,時好時壞,她也著實擔心,曾去診過幾次脈象,發現他心底的鬱結早已影響了五臟,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qíng況,病患一旦不配合醫者的治療也意味著病症不能除根,單于xingqíng太過剛烈倔qiáng,又無法做到楚凌裳要求的那樣清心寡yù,如今殺戮之心再起,令她更是擔憂。
赫連御舜微微眯了眯雙眼,“昨日有差官見到闕氏和於單從單于的帳內出來,想必其中定有關聯。”
一絲擔憂染上楚凌裳的眼眸,她有些心神不寧地摟著他,像是怕一鬆手就會消失了似的,低低說道:“御舜,不知為什麼我總會覺得不安。”
尖細的下巴被赫連御舜輕輕執起,他的眸深沉充滿力量,“放心,無論何時,我都不會讓你出事。”
“御舜,我是擔心你。”楚凌裳再次窩在他的懷中,深深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雖說你征戰沙場多年,但這次我就是隱約感覺不對勁,可惜我又推算不出來什麼,哪怕是有些預兆也好。”說完,又抬頭,眸底染上一絲慌亂,“不對,剛剛我打翻了碟子,難道——”
“傻瓜,你只是不小心而已,不要這麼緊張。”赫連御舜輕輕笑著,又將她摟緊,大手憐愛地覆在她的小腹上,“為了你和孩子,我也會平安無事地回來,等我。”他早已經忘記了從什麼時候起,她的一切已經重要過了如畫江山。
楚凌裳知道這次是單于下了死命,赫連御舜就算再不qíng願也得領命,年尾之際再起戰亂,她只覺得喉嚨處堵堵的,想著,伸手便將一直待著的寒玉命符摘下來塞進了他的手心裡,“你要領兵作戰,有命符在身調兵遣將也會方便些。”
沙場君傾卷八288cha手政事
赫連御舜溫柔笑著,“這是我曾送你的,哪有退還的道理?”
“不是退還,是借給你,你一定要旗開得勝,回來之後再親手為我帶上。”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穩重的心跳聲,輕聲說道:“這不是簡單的命符,上面有我對你的思念和牽掛,無論如何,你都要平安回來。”
“好,我答應你。”男人的吻,輕輕落在女人的額頭上,深qíng萬種。
她閉上眼睛,但心,還是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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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戰亂再起,匈奴兵們從單于庭出發,赫連御舜被任命主帥親征戰場,副統領虎漠一路跟隨,直bī西域十六國的于闐,鮮卑、烏桓等地聞風後盡驚。
這一日,天氣尚好,陽光落在積雪上折she出刺眼的白光。單于帳外,楚凌裳一直靜靜地站著,風chuī過她身上的裘毛斗篷,飛揚的青絲在白雪的光亮下泛起異樣的光澤,她的身邊站著青袖,早已凍得直跺腳,時不時在手心哈氣,用力搓著手指。
她不明白,為什么小姐執意要見軍臣單于,聽所單于一直躺在病榻上,幾天沒有接見差官們處理政事了,小姐已經足足在帳外站了兩個時辰,可裡面一動要接見的動靜都沒有。
“小、小姐,要不咱們、咱們回去吧,明天再來呢。”
楚凌裳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凍得哆哆嗦嗦的青袖,輕柔說道:“你不要在這兒陪著我了,回去吧。”
“小姐——”
“今天我一定要見到單于才行。”她的態度很堅決。
青袖一臉的為難,又心疼她懷有身孕的身子,剛要開口,卻見華陽公主從帳內走了出來,許是聽到了楚凌裳的話,唇邊泛著一絲譏諷,“楚凌裳,你還挺有毅力的,進去吧,單于要見你。”
楚凌裳深吸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青袖離開後跟著華陽公主進了金帳。
帳內的氣氛壓抑了很多,楚凌裳不著痕跡看得真切,這單于帳內原來的婢女們全都換成了生面孔,一層層簾帳垂落下來,像是隔了千山萬水。連御聲理御。
很快,楚凌裳便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的單于,他被闕氏攙扶著坐起身,另一邊則是這幾年都萎靡不振的二王子於單,不過今天看他倒是神清氣慡。
軍臣單于待楚凌裳問安後,低啞著嗓子說了句,“聽奴婢們說,你已經在帳外站了兩個時辰了。”
“是,單于。”楚凌裳見他面色蒼白,心中狐疑萬分,只是幾天未見,單于的病qíng怎麼會如此嚴重?“凌裳今日前來,是有要事同單于稟報。”
軍臣單于點了點頭,還沒等開口說話卻先咳嗽了起來,聽動靜不像是一天兩天了。
楚凌裳一驚,趕忙說道:“單于,請讓我為您診脈吧。”
單于伸了伸手,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不知他想表達什麼,闕氏在一旁趕忙給二王子遞了個眼神,於單討好上前撫慰著單于,闕氏看向楚凌裳,嗓音卻變得鋒利,“楚凌裳,你要惺惺作態到什麼時候?單于如果不是服用了你們的什麼神丹妙藥會變成這個樣子嗎?單于心慈仁厚方才不治你們的罪,楚凌裳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頭,單于一旦久病不起,我可繞不了你們。”
楚凌裳聽得一頭霧水,“那丹藥對單于的頭疼有奇效,絕對不會讓單于病qíng加重,這其中必然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