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說話?”聶痕微微揚了揚眉頭,輕抿了一口紅酒,美妙的滋味在味蕾間蔓延,這個丫頭的確有兩下子,食物做的很好吃。
冷桑清將一大塊牛排塞進了嘴巴里,嗚嚕嗚嚕地說了句什麼,聶痕聽不清,蹙蹙眉看著她說了句,“你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
她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要求還真多,嘴巴動了動,故意發出咀嚼食物的聲音,見他略顯不悅後心裡著實還挺高興的,又喝了一大口果汁後清了清嗓子——
“我剛剛是說,你吃飯這麼喜歡沉默,跟你一同吃飯的人會感到很沒勁的,悶死了。”
“事實上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用餐。”聶痕的嗓音依舊平淡如水,十幾年的生活就是如此,他的生命早已經充滿孤單。
冷桑清一聽愣住了,半晌沒說話。
他是怎樣的人啊,為什麼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分明能夠感覺到他內心的一份孤寂呢?他說他早已經習慣了一人用餐,也就是說很少有人陪他一起吃飯了?他的家人呢?他的朋友呢?又或者是……他的戀人呢?
為什麼他總是獨來獨往的?不見他跟什麼人接觸,也不見他主動提及過什麼人呢?他的世界裡怎麼好像就只有他自己,縱使他看上去很平靜很無害,可為何外人走不進他的世界裡呢?
聶痕見她停住了用餐動作,拿過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溫潤的嗓音淡淡揚起,“很好吃的美食,我沒想到你會做得這麼好。”
“借用你的話就是習慣了,我喜歡到處遊走嘛,像我這種人最喜歡的就是吃好吃的,所以走到哪裡都不會委屈了自己的胃,就算在食材不充足的條件下,我也會儘量發揮食材的最大優勢,做出最好的美食!”冷桑清見他難得引起了話題,開始樂此不彼地打開了話匣子,說到自豪的時候甚至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誰知——
“好,以後這些事qíng你就來做吧。”聶痕壓根就沒打算接過她的話茬,甚至也沒打算聽她在旅遊時候遇上的奇聞異事,更沒有好奇地去聽她還會做哪些美食,只是態度很平靜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來。
經過初次見面的用餐,冷桑清就察覺出他有這個習慣,見他將刀叉整齊地放在一側時,不悅地嚷了一句,“聶跡,你不是就吃這麼一點點吧?你是男人啊,怎麼食量這么小?枉費我一個小時的心血了,不行,在我沒吃完之前你不准吃完。”
霸權主義思想赤luǒluǒbào露出來!
☆、033跟他拼了(4)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個女孩子,也從來沒見過勸人家吃飯會這麼bào力的,生怕她一個興起將牛排塞進他的嘴巴里,也只好不動聲色地繼續拿起餐具。
這麼多年他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放下餐具就不會再拿起來,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丫頭給破了習慣。
冷桑清見他倒還聽話,滿意一點頭。
看玩笑,別以為是誰都能享受她這位大小姐的手藝,有的吃已經夠便宜他了。想著,眼睛裡竄過一絲興味來,看著他問了句——
“哎,你挺有錢是不是?”
聶痕差點被一口牛排給噎住,努力咽下一口後,喝了一點點紅酒潤嗓,“你這句有錢的概念是什麼?”
他算有錢人嗎?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就是如果我真的還不上你的錢,你也不會在乎那種。”她也喝了一口果汁,試探xing地說了句。
他是聶門的人,她怎麼也想不通他會缺那點錢?
“那要看欠債的對象,我可以不追究一些外債,比如說對那些生活困難的人,但我也可以追究哪怕只是欠我十塊錢的外債,比如說你。”聶痕將她眼中那一抹小小jīng明納入眼底,輕聲說了句。
“呵呵,是嗎?你可真小氣。”冷桑清不怒反笑,聳聳肩膀,將眼前的土豆泥推到了他面前,“知道你就不是什麼善人,但本小姐不會跟你一般計較的,誰讓你是我的債主了?吃吧,債主,這個土豆泥是你找遍全球最好的餐廳也找不到的美食。”
聶痕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她自chuī自擂的本事了,拿過土豆泥優雅品嘗了一下,還的確不錯,這丫頭也算是有兩下子。
“喜歡吃就要表現出來,我發現你這個人很怪啊,有時候挺豪放的,有時候就什麼qíng緒都掩藏起來,你像條變色龍一樣。”她用手擎著笑臉,懶洋洋地說著。
聶痕依舊沉默是金,幾口吃完土豆泥後跟她說了句,“吃完了嗎?吃完了收拾好餐廳,我不喜歡看到到處都亂糟糟的樣子。”
說他是變色龍?好像從沒有敢這麼評價他。
“喂,是我做的飯,你最起碼也要學會勞力分擔才行。”身後,冷桑清的聲音揚起,沒有不悅,聽上去倒是顯得更加慵懶。
聶痕原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多話的人,今天說的話勝過他從前的每一天,轉過身看著她,許久後說了句,“你是過來用勞力還錢的,不是來做客。”
“你的嘴巴還真毒,不說則已一說傷人,聶跡,話說多了會遭報應的。”她起身,挑了挑眉頭說道。
“報應?”他似乎很奇怪她用這麼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