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舟車勞頓,襯衫的扣子沒有系得一絲不苟,解了兩顆,衣袖挽起在小臂,眉眼間卻是堅毅,足以冷靜地支撐起風雨兼程。
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一個門內,一個門外,顯得原本寬敞的門口霎時擁擠很多。
陸北辰佇立在那兒,沒說話,頎長的身影籠罩在一團黑暗之中,喬雲霄也沒說話,瞳仁微微一縮,側身讓出過道。陸北辰從他眼裡不難看出熊熊燃燒的烈火,卻也未加理睬,進了門。
房門,“嘭”地一聲關上。
“我來帶她走。”陸北辰淡淡開口。
喬雲霄很是討厭他總是這麼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冷哼,“想帶走她?行啊,你先問問我的拳頭!”話畢一抬拳,朝著陸北辰的臉就揮過去。
陸北辰意外地沒躲,就硬生生地挨了他一拳。
這一拳的力道不小,他的嘴角出了血。
喬雲霄的拳頭始終緊攥,狠狠道,“讓你進來只不過是不想明早上頭條,陸北辰,別以為我是開門歡迎你!”
抬手,拇指拭去了血跡後,他說,“現在,可以帶她走了吧。”
喬雲霄覺得就像是積攢了所有力氣卻打在了棉花上似的,他知道陸北辰不是個繡花枕頭,所以在等他找上門的過程中早就怒火一壓再壓,見面後就想著跟他痛痛快快地打一架,豈料,他卻用了極其冷淡的態度來回應他的滿腔怒火。
能找上門,說明他陸北辰有足夠的本事,憑著他陸大法醫和跟警局走得很近的本事,想要查到他家的住址易如反掌,既然敢來,他就沒想著讓他輕易離開。
如此,怒火更盛。
緊跟著抬手又是一拳。
可陸北辰沒能如他所願,頭只是微微一偏,他的拳頭落了空。再回拳想要打,陸北辰卻利落地一抓,緊跟著將他壓在了牆壁上,胳膊肘卡住了喬雲霄的脖子,眼神冷淡,語氣亦是冷淡,“讓你一拳不是縱容你得寸進尺,初初喝醉了你把她帶回來,我當是替初初謝了你。”
喬雲霄的力氣自然也是不小,很快掙脫,陸北辰後退了兩步,兩人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你有什麼資格替她來謝我?”
陸北辰沒跟他多費唇舌,轉身上了二樓,他在一間房一間房地找,直到,推開了臥室的門。喬雲霄沒阻止他反客為主,任由他的行為,見他立在臥室門口後,喬雲霄冷笑,幾步上了樓,在他身後說,“陸北辰,既然你對你弟弟的事很清楚,那麼更應該清楚我和小初的關係。她的第一次是給了我,訂婚之後*上的這點事更是習以為常,現在再有這種事你也不奇怪的,對吧?”
任誰見了眼前這一幕都會有遐想。
*上的女人隻身穿了件男人的襯衫,自己的衣服散落在沙發上,她沉沉地睡去,頭髮略有凌亂,寬大的襯衫不足以遮住她的全部美好,一雙修長的腿就bào露在空氣中,室內的光線被刻意調暗,女人看上去愈發得*。而這個房間的男主人,頭髮還是濕的,上身luǒ著,只穿了條家居褲,不難看出是剛剛洗過澡,事後,洗澡。
喬雲霄就是要挑起陸北辰的怒火,bī著他原形畢露,他不相信他看見這一幕還會冷靜。
然而,陸北辰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勃然大怒,他只是佇立在門口片刻,安靜地聽完喬雲霄的話後便徑直走到沙發前,將顧初的衣服逐一收好後來到大*旁,手剛碰到顧初,喬雲霄就快步上前將他一把推開。
“你以一張陸北深的面孔在顧初面前活著,輕視她,折磨她,你算什麼男人?”
陸北辰站立,漠然地看著他,“就算這樣,跟你也無關。”
“跟我無關?”喬雲霄冷笑,gān脆在*邊坐下,“今天還真就是跟我有關了!我跟顧初沒結成婚是真,但她是我的女人這點也是真,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參與她的事。”
*上的顧初呢喃了一聲,“酒……”
喬雲霄抬手,寬大的手掌輕撫她的頭,她安靜了下來。
“想帶她走,行,除非你把我打得起不來。”
陸北辰將顧初的衣服放到了一邊,語氣淡涼,“我不會跟你打,但是她,我一定要帶走。”
“你既然不愛她為什麼不放了她?”喬雲霄眯眼盯著他,“就是因為陸北深?是你弟弟命短,跟顧初有什麼關係?”
他的語氣咄咄bī人。
陸北辰站在暗處,瞳仁里的光深得不見底,看不穿他的心中所想。
“還是,你就是一時間閒來沒事拿著顧初消遣?”喬雲霄更是犀利,唇角上揚,眼底卻沒笑意,伸手輕撫顧初的臉頰,斜盯著陸北辰,“雖然我承認,小初在*上的時候是很令男人流連忘返的。”
“她哭了。”陸北辰淡然開口,像是詢問,可更像是肯定。
喬雲霄沒料到他會突然說這句話,微微一怔。
“她哭,是因為我。”陸北辰的聲音壓得很低,“所以我在猜想,這是你喬公子bào怒的最根本原因。”
他沒出拳,卻無形之中給了喬雲霄最致命的一刀。
緊跟著喬雲霄就怒了,衝上前一把揪住了陸北辰的脖領子,喝道,“你算什麼——”
“你最好不要吵醒她。”陸北辰很是冷靜地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句,“如果,你不想讓她為難的話。”
喬雲霄的呼吸急促,有好幾次他都很想再打他幾拳,但是陸北辰說得對,一旦讓顧初看見這一幕,就算她是醉著的,醒來後也會有零星的記憶。他知道顧初心裏面念著的是誰,但同時也把他當成最親的人,讓顧初為難,就是讓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