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弟弟,你看見他不奇怪。”陸北辰語氣極淡。
林嘉悅冷笑,“可在我看來,你是想躲避我吧?”
“我不需要躲避任何人。”
林嘉悅盯著他半晌,最後語氣弱了下來,“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
“不是討厭,只是,有時候有些人只適合做朋友。”陸北辰的嗓音波瀾不驚,面對林嘉悅恰似歇斯底里的眼神,他平靜得有些殘忍了。
“可是陸北辰,你明白我對你的感qíng!”林嘉悅攥緊了拳頭,“你真以為這麼做就能把自己撇gān淨了?你是姓陸的,就算沒有股份你也是姓陸!只要我堅持,你拋棄的股份也好,基金會也罷,陸家都會雙手奉還給你。”
陸北辰靜靜地看著她,良久後說了句,“嘉悅,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麼qiáng硬的一面。”
林嘉悅抖著唇,半晌後,問,“北辰,我真的很愛你,我——”
“我結婚了。”陸北辰輕聲打斷她的話。
林嘉悅全身猛地一顫,怔怔地盯著他,像是遭了雷擊,好半天才有了動靜,“你……開什麼玩笑?結婚?你當晚是三歲小孩?”
“我和顧初已經領證了,在法律上,我是已婚男士。”陸北辰目光沉穩,“感謝你的愛,但,對不起,我愛的從來都不是你。”
☆、506他不怕她索取
在工作上,所有認識陸北辰的人沒人會否認他的負責,他在工作上的嚴苛近乎堪稱BT,但在愛qíng上,所有認識陸北辰的人沒人會承認他的負責,尤其是實驗室的那群人和羅池,不止一次拿他的薄qíng寡義開玩笑。在顧初沒出現前,在林嘉悅還喜歡跟隨他身邊時,在許多小姑娘們奮不顧身前仆後繼痴迷於他時,他對姑娘們的冷淡一致讓他身邊的單身狗們又恨又羨。
恨,是因為姑娘們的眼珠子都往陸北辰身上掛;慕,是因為陸北辰這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瀟灑和薄qíng恰恰是太多男人望塵莫及的境界。可羅池詮釋陸北辰的不負責是多了層深意的,在他認為,陸北辰就是在故意消遣林嘉悅的熱qíng,明知道她是喜歡他的,卻遲遲不給人一個jiāo代。
這完全就是負心漢的節奏。
但顧初就這麼出現了,出現的那一刻羅池才明白,陸北辰並非是個不負責的男人,只是他不想對其他女人負責,他也並非是個薄qíng之人,只是他把他的愛qíng只給了顧初。
這個道理,在他的目光只跟隨著顧初動而動時,大家就明白了,在他牽著顧初的手出現在公眾場合時,大家也更明白了。林嘉悅不是瞎子,她愛了陸北辰這麼多年,他的qíng緒轉變她何嘗察覺不出?她以為自己守著的是一座冰山,想著只要自己堅持,再冷的冰山也總有融化的一天,可為什麼就偏偏跑出來個顧初?
其實不用陸北辰把話說得這麼明,林嘉悅也知道他根本沒愛過她,所以,在早先她勸說自己放手,qiáng迫自己忘了陸北辰。但現如今陸家遭難,又扯上顧家的舊事,她開始愈發覺得顧初就是個禍害,陸北辰再跟她在一起早晚會被害死。
她的心就像是站在一根天平上,一邊是放手,一邊是執念,她不知該往哪走。可是,明明就懂的事聽在耳朵里還是受了傷,她盯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室內的光線似乎將他的柔和過濾了,他的臉稜角太過分明,分明到成了冷漠薄qíng的線條。林嘉悅攥緊了拳頭,僵直在椅子上,盯著他的雙眼幾乎噴火。“陸北辰,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都已經這麼低三下氣地來找你,甚至還為你做了那麼的事,你——”
“所以,你是愛我嗎?”陸北辰打斷了她的話。
一句話問愣了林嘉悅,稍許她反應過來,冷笑,“現在,你是打算跟我普及愛qíng理論嗎?”
“嘉悅。”陸北辰未怒,輕輕叫了她一聲,似無奈又似感嘆。
林嘉悅一肚子的惱火瞬間就在這一聲輕喚中消之殆盡,緊跟著眼眶就紅了。她就是這麼沒出息啊,他只是輕叫了她的名字,她就再也無法qiáng悍了。可她又是知道自己的,就算今天他能說服她的放棄,改日她還是會後悔、會執著、會怨恨。沒辦法,她就是愛他。
可陸北辰否定了她的念頭,又一語道出了她藏於心間最深處的初衷。“你只是,希望這麼多年的付出有所回報而已。”
林嘉悅“蹭”地起身,盯著他,盯了許久。陸北辰沒避開她的瞪視,面色平靜地坐在那,眼裡是淡然、是智慧。林嘉悅討厭他的這種神qíng,這種狀似看透一切的神qíng,他憑什麼這麼剖析她?憑什麼這麼輕視她?
“你以為你的顧初就是愛qíng信徒嗎?”林嘉悅字字咬狠,“在她嘗到愛qíng的甜頭後,你以為她不想著要回報?別傻了,這世上沒誰不希望在愛qíng中得到回報!”
陸北辰淡淡笑了笑,“也許顧初也想在愛qíng中索取回報,但沒關係,我可以讓她得到回報,然而我能給她回報的並不是出於我想得到的更多,僅僅是因為我愛她。”
因為愛她,所以願意給她想要的一切。
他不怕她索求,只怕有一天她不再朝他索求而離開他。
林嘉悅的嘴唇一直在抖,臉色慘白如漿,這樣一個她著實讓人憐惜,可能換做其他男人早就於心不忍了,但陸北辰一動不動,也沒有上前安撫的打算,唯一能說的就是句,“嘉悅,你需要的是一個因為愛你而為你付出的男人,很抱歉,我不是這個男人。”
“陸北辰,你這個混蛋!”
林嘉悅在臨摔門出去之前落下了這麼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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