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其實工作就是工作,沒幾個人能有熱愛工作的幸運。很抱歉,小苒,讓你失望了。再見。”
任苒有滿心疑惑找不到答案,想來想去,只得撥通父親任世晏的手機。準備問一下祁家最近的qíng況,不料接聽手機的竟然是季方平。
“他剛出門,手機忘在家裡了。”季方平聲音冷漠地說。
她當然無意與之對話,“謝謝,我回頭打給他。”
“等一下,任小姐,現在有勝利感嗎?你讓一個男人不顧家裡所有人的反對,哪怕一分錢都拿不到,也一定要去澳洲擺脫他的婚姻。想想看,我當年不過是默默等待,就被你憎恨挖苦了一個夠。不知道你是怎麼評價自己的行為的,果然所有的道德都適合用來約束別人,你的雙重標準還真是讓我好笑。”
任苒沒料到她如此主動發難,“請不要對你根本不了解的事qíng說三道四。”
季方平發出一個冷笑,“別忘了我是祁家的律師,祁太太、莫敏儀都來跟我諮詢過,對於這件事,我比你想像的的要了解得多。莫敏儀也許有些傻裡傻氣,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你才好,祁太太可是明確說了,她絕對不接受兒子選擇你。”
任苒深吸一口氣,讓聲音平靜下來:“季律師,想必你等今天這個回敬我的機會很久了吧。不過讓你失望了,有道德底線的人根本不需要別人來質疑,自己就先要接受良心的拷問。不管以你的眼光了解到什麼,以你奇怪的心態參合了什麼,我都可以站在我媽媽面前說,我從來沒忘記過她給我的教導,無需因為卑鄙、心底惡毒而感到羞愧。”
不管季東平再說什麼,她猛地掛上了電話。
任苒本來就心qíng不好,這一番話越發讓她極度鬱悶——更重要的是,她充滿了自我懷疑。
正如她說的那樣,她其實沒有間斷過拷問自己:如果祁家俊的婚姻不夠美滿,她是不是全然無辜?
當然,她的確努力保持著與祁家俊的距離,但她並沒有按最斷然的做法,和他徹底不來往。
在母親離世、與父親的關係只餘一個節日問候以後,祁家俊是這世界上她最親的人,她不能想像失去他的關心,而這份感qíng該如何界定xing質,她完全茫然,不願意多想。
如果在眾人眼裡,她都是祁家俊婚姻破裂的原因,現在祁家俊要遠走澳洲,也與此不無關係,那麼她那樣刻意不介入他的生活,就顯得十分可笑了。
她在努力堅守,卻不知道這樣的堅守是不是一種逃避。
甚至她將這段感qíng定義為兄妹之qíng的努力也是自私的,她怎麼能如此否定祁家駿對她的付出。
想到她母親,她控制不住一陣悲傷。
任再第二天請了假,開車直奔機場,從國內到達斤出來的祁家駿看到她很吃驚,“你怎麼來了。小苒?”
“我打電話問家鈺姐,她告訴了我航班。”
祁家駿無可奈何地一笑,“她真是多事。”
任苒並不說什麼,從背包里拿出一個裝在布套里的保溫飯盒遞給他,“拿著,我走了。”
祁家駿連忙拖住她,“別走,這是什麼?”
“午飯。你不是下午兩點的飛機嗎?你要是喜歡吃機場的飯菜或者飛機餐的話,就扔了得了。”她甩他的手,他卻緊緊握著不放。
“小苒,陪我坐坐。”
她本來還要賭氣,可是抬眼看到祁家駿消瘦的面孔和眼中的懇求,心頓時軟了,默默接過他手裡的旅行箱幫他拖著,兩人去了另一個飛國際航班的航站樓,在候機大廳找到相對安靜的位置坐下。
祁家駿打開保溫飯盒一看,裡面是熱氣騰騰的米飯配著幾樣菜,都是他愛吃的口味,他大口大口地吃著,一邊說:“真好吃,小苒,你現在烹飪手藝比以前厲害多了。”
任苒坐在一邊不吭聲。
祁家駿全部吃完,“很久沒吃這麼多,快撐死了。看在我這麼捧場的份上,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我只是難受。你去澳洲,是不是為了讓別人不說我們閒話?”
祁家駿的臉沉了下來,他仔細將飯盒擦gān淨蓋好,重新裝入布套裡面,放到一邊。任苒不安地看著他,“阿駿,其實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我在乎,小苒。猜測我們關係的全是我們的親人,我不介意告訴他們,我一直愛你,可是如果我把你放到和當年的季方平沒有兩樣的位置上,我會鄙視自己,也沒法再面對你。我們之間的感qíng,經不起這樣的褻瀆。”
任苒垂下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我不能去跟每個人解釋,我的婚姻是一個錯誤,早就已經名存實亡,和你沒有關係,那樣會傷害敏儀。她是我兒子的媽媽,從一開始,我並能好好待她,至少這一點面子我要留給她,所以,小苒,對不起,我想來想去,唯一能做的是什麼也不說,走的遠遠地,儘量讓你遠離這件事。”
任苒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祁家駿伸手輕輕拍她的肩頭,“別哭,沒什麼可傷心地。這對我來講,也是一個機會。現在祁氏的qíng況漸漸好轉,有爸爸和姐姐足夠了,我還來得及去做一份更適合自己的工作。”
“昨天聽家鈺姐說,你準備去她的同學肖鋼在雪梨般的那個IT公司工作。肖鋼最開始有意找你入股。可是祁伯伯和趙阿姨生你的氣,一分錢也不肯給你。”
祁家駿沒想到姐姐什麼都跟任苒說了,煩惱地皺眉,“我沒打算拿他們的錢,別人能在澳洲生存下去,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