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她突然回頭,蹙眉朝館子四周環了一眼,似發現了什麼,良久,遍尋不獲,方才款款離開。
☆、027若想贏,最先要學會的是認輸
素珍臉上仍淡淡笑著,手心卻已盡濕,冷血暗下握住她的手,搵去她掌心的汗。
男子眼裡沒有責怪,只有包容,就像方才那女官眼中沒有輕蔑,卻足以讓她難堪。
到此,也許她唯一能稱讚自己的只有那qiáng裝出來還不至於讓她一敗塗地的鎮定。
但她的心卻敗了。
這是她十八年來的第一次失敗。
在面對連玉之前,她連連欣或是在連欣背後指點的人都無法戰勝。
無論她過去有多麼恣意,此刻,她無比清楚,她只是一個女人,要挑戰一個時代,一個政權,有多傻。
連欣是連玉的妹妹。
連玉背後是一個國家,她要和一個國斗。
她什麼也不是。
她只是一名女子,一種千百年來,被社會典規為比男人低弱的生物。
她不是她以往看的那些小說戲曲里的萬能女子,一個人,足以撼動一切。
她在現實。
她只是馮素珍。
若想贏,最先要學會的是認輸,向連欣磕頭認錯,但她還沒傻到盡信那女官的話,連欣不會放過她,即便真肯放過她,也絕不會還她考試資格。
“珍兒,我帶你走好嗎?沒有人規定你要為誰陪上自己的一生。”
冷血沉啞著聲音道,素珍緩緩搖頭,便是為那個死在連欣手上的少年,給她一個教訓,要她知道人人平等,誰也沒有權利任意提前奪取別人xing.命,也要留下來。
她鼻子澀得想叫,卻咬緊牙拿起箸子吃飯,不和自己過不去。
肩膀被輕輕一拍。
她一怔,是木三。他方才似乎突然走開了,他到哪裡去了?她心中微一咯噔,木三竟似看出她所思,笑道:“方才走開了,有些話不知是否當聽。”
噢,是這樣?她略一計較,並沒有相瞞,將准考證的事與他說了。
木三聽罷,眸光一深,屈指輕輕敲著桌子,道:“這事看來是無法善了。除非,你能找到比公主更厲害的靠山。”
她笑,“可能嗎,這節骨眼上誰願意得罪公主?”
“懷素,你方才說你是魯縣人士,魯縣和淮縣相近,你可認識另一位李公子,李兆廷?”
素珍心下猛地一跳,李兆廷,木三怎麼會說起他?難道二人本便相識?
雖說她並不認為他邀她喝酒是機緣巧合,但她從沒想到他竟認識李兆廷。
她背脊頓時驚出冷汗,這人還知道什麼?
以李兆廷的xing格,雖不愛她,亦應不會出賣她。
這點,她總還是願意相信的。
除非,李兆廷往日的xing.qíng亦全是假的!
木三約是看她和冷血都變了臉色,淡淡道:“莫非果真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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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到有筒子說第一人稱慫,但改了第三人稱又不習慣,不知道大家將第三人稱看順沒有,俺更喜歡第一人稱,只是這文人物枝蔓多,如果繼續用第一人稱,視角所限,後面劇qíng展開相對較慢,如果一三兩種人稱一起混用,如此上帝視角,你們看去彆扭,會嗎。
☆、028最不屑你顧是……我相思
她眼梢一瞥冷血,亦淡淡道:“是,兩縣毗鄰,李公子才智學識,鄰近省郡都是大有名氣。只是李公子xing.qíng高潔,小弟學識淺劣,曾求見卻不得。聽說近日更為權相國所賞識,又怎會識得我等小民。”
她妒才是假,傷qíng卻不假,正是一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模樣,木三手掩嘴,輕咳一聲,似有幾分失笑。
素珍想,她不知道他信還是不信,正如他不知道她說的是真還是不是。但即使要她的命,她也絕不可能供出什麼,只要是和李兆廷相關。
木三一聲低嘆,“看來懷素對那位李公子頗有些微詞。聽說他如今是權相眼前紅人,若你能得他引薦,拜入權相門下,未必沒有出路。”
“需知吏部招生一事,其他大人官職再大,礙於公主qíng面,未必能說上什麼,嚴、權二相卻不然,吏部有多少官員是二人往日門生?更何況,二人是今年恩科主考。二人中只要有一人肯點頭,還怕吏部還批不下一張座位籌?”
“懷素,為官之初,最重要是人脈,切記。”
素珍微微一震,早便知道這人不簡單,他一席話確是提醒了她,只是,去找李兆廷,去找他……
回房後,她躺在chuáng.上,思索良久,心事如麻。
見或不見,都難。
他不愛她,她亦怕連累他。
一天便這樣過去。
入夜,看著月光從紗窗紙糊滲進地堂,她疲憊地閉上眼睛。
“李公子,有人找。”
冷血坐在地鋪上,也是沉默不語,直到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方才神色一整,一躍而起,過去開了門。
素珍窩在chuáng.上沒動,只聽得小二堆著笑對來人說,“公子有什麼吩咐,只管喚小人,小人就侯在門外。”
也不見冷血說話,她心裡不禁一咯噔:這來的是誰?只是,這打賞肯定給的闊,那死小二對她可不是這副面容,那個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