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眼看男子眼皮微抬,身旁,紫衣青年蹙眉出聲。
“她,”
“這些天,她都和權非同在一個屋裡?他們……他們睡在一起?”
連玉突然背過身,她看不清他模樣,但那聲音低啞、冰冷得讓人駭怕。
朱雀咽了口唾沫,頓了好一頓,才組織好自己的語言,“因是婚嫁避諱,這幾天不是,前些天,屬下……屬下也不清楚。”
“她睡在哪裡?客房嗎?”
“權非同……權非同的屋子,後來是客房。”朱雀又輕輕咽了口唾沫。
“他們平日可曾有……親熱?朕要真話,要事無巨細。”他幾乎是一頓便問,幾乎沒讓她思考的餘地。
“成親那晚,權非同進過她屋子,屬下進去的時候,看到……看到她在系……系衣帶。今日,他們回去,權非同吻她,她沒有避。”
“成親那晚,權非同在裡面多久?”
這次,隔了許久,他才開口。
“約莫半個時辰。”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哪怕他背對著她,她也低著頭,渾身輕顫。
這次,連玉終於沒有再出聲,她就那樣看著他背她而立,一襲白袍隨風滌dàng,他卻紋絲不動。
她也不敢再出聲,就這樣站在他背後,不知過了多久,明炎初領著多名武將,押來十餘名男女。
宮燈將黑夜渲染得明亮,玄武和青龍也從暗處緩緩走出來,想看連玉有什麼指示。
這幾天,宮中調動了一批高手,包括搜羅偽造屍體,以假亂真,裡應外合,迷昏各人,火燒提刑府,bī迫馮素珍走出相府,把朱雀接進府邸,朱雀在飲食中下藥,將素珍和喜娘的服飾換過來,偽成喜娘酒醉,從屋中施然帶出。
後院,一批人接應,十架馬車,無數軲轆痕跡,即便事後教人察覺立即追趕,也不知去路。
“主上,人帶到。”
見連玉還低頭不語,明炎初小聲提醒,夥同玄武二人又朝朱雀使了個眼色。
朱雀苦笑搖頭。
就在眾人琢磨連玉到底要做什麼之際,連玉突然上前一步,拔出青龍腰間佩劍,一劍便劈到其中一個死犯頭上,將他腦袋削去半截,那人連哼也沒哼一聲,便倒了下去。
餘人嚇得紛紛厲叫,掙扎yù逃,卻教眾兵士緊緊鎖捉住,動彈不得。連玉殺得xing起,橫劍過去,連續刺戳,出手狠絕,須臾,所有犯人全被他斬於劍下。
過程中,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他白袍染血,似雪中紅梅綻放,不似平日,他也不在意身上濃重的血腥味,抬袖往臉上一擦,將劍扔回青龍身上,又輕聲吩咐明炎初,“派幾個手巧少話的女官過去打點照顧,她要什麼只要宮裡有,都給,宮裡沒有的,過來報朕。把她帶過來,告訴她,她若敢尋死覓活,這些人便是提刑府的人的下場!”
“是。”
眾人都沒想到,他眼中平靜無瀾,卻閃動著殘忍的光芒。
“你們別跟來,朕自己待一待。若缻妃找,不見,若顧妃找,”他頓了頓,“青龍,你到顧妃那邊一趟,讓白虎儘量守著她,別讓她出來。若她定要找朕,誰都不許攔,不許不敬,告訴她,朕有手邊關八百里急件要處理,明日一早便過去找她。”
&lt
p&gt“是。”眾人立回。
囑咐既罷,他旋即便走。
“主上,你打算如何處置她?她生xing喜動,你這樣,她……”
背後,朱雀咬了咬牙,問了出來。
“不知道。”
連玉腳步未停,冰涼的聲音從夜色中傳來。
幾人都傻了般站在原地,連一向行動迅速的明炎初都沒有動,這是第一次,從連玉嘴裡出來“不知道”三個字。
“這不是辦法。”玄武皺著眉開口。
青龍煩躁,絲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廢話。”
“那我們便做些事。”朱雀突然道,眉間抹過絲狠色。
“你想做什麼?”
明炎初幾乎一下便從她語氣中聽出不妙,立刻問道。
“下三濫的主意,但也許讓主上高興。”朱雀口氣有些吊兒郎當,招手示意三人俯身。
三人相視一眼,各自湊了過來。
聽罷,青龍第一個反對,“不行,你不一向自詡聰明,怎地便想出這種餿主意?”
“主上知道,非殺了我們幾個不可!”
朱雀一聲冷笑,“你不也一向自詡忠心,原來也不過是貪生怕死之徒!”
“朱雀,你別血口噴人!”青龍厲聲爭辯,他狠狠一抹額頭,“好,做就做,我還怕你不成?”
朱雀拍拍他肩膀,“你這麼激動gān什麼,要不,我們把我們責任推到白虎身上?”
玄武有些不厚道地點頭,“我看行,她一個遭殃總比大夥遭殃好。”
明炎初:“……”
幾人又相視一眼,卻到底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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