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雖痛恨,卻也給了他答案。
哪怕,他知道,這個答案會為自己帶來多大麻煩。
“連玉會再來拜候。”
果然,連玉淡淡一言,轉身離開,他挑眉冷笑,“隨時恭候。看我會不會讓她跟你走。”
“六哥……”
“主上!”
人群中,素珍也.yù轉身離去,但前方連玉隨之下滑的身影,連欣等人恐懼的叫聲,讓她再次停下腳步。
心中砰的一下,她聽到自己的心跳。
在她移動腳步的時候,手肘被人緊緊抓住!
“你怎麼會在這裡?”
微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側身,頃刻對上權非同複雜含怒的眼睛。
“我去看看他。”她輕聲道。
他雙目犀利地在她身上打量而過,手把她臂掐得疼痛。
“這身打扮……你把人怎麼了,你原是想不告而別?”他突然笑了一下。
素珍沒有答話,只是看著前面,連捷和朱雀為地上的連玉把脈,那邊是一片兵荒馬亂,隔著一片人群,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jian相——”
“什麼都別說了!”權非同有些粗bào地打斷了她,“我可以讓你過去,但是晚上你要回來找我。否則,我現在也不會放你走。這是我的地方,任連玉再厲害,我高聲一呼,這府中都是我的人,高手無數,誰也帶不走你!”
“我不信任何人,但我要你的承諾。”
“我,答應你。”素珍頷首。
權非同略吸口氣,手倏然從她臂上松出,轉身快步進了相府。
進了府,卻遇管家上前,眉目間帶著急色,“爺,貝戔.內被夫人打暈在……”
“別說了!”權非同沉聲一喝,拂袖便行。
他也沒有回自己臥室,而是折去了隔壁昨夜她宿過的屋子。
撈起chuáng上木枕、還有她用過的手爐都狠狠摔到地上。
她說,jian相,別這樣。我如今心裡放不下什麼,我對不住你,但我們還是解除婚約吧。你那時對我有qíng有義,我是拿定主意死的人,也沒什麼可報答你,你既希望我嫁你,能讓你開心,我便嫁了。
我問你肯不肯和我一起走的時候,是真心,許你來生的話,也並非誑語,屆時,你不是權非同,我也不是馮素珍,我們早些遇上。
他知她遭逢大
L變,也不勉qiáng,打算慢慢來,短短几句話,他規規矩矩把她放下,命人清了他隔壁這間書房,當作做她臥室,他當著她面把婚書撕了。
他說,就當我重新認識你,有朝一天,再重新娶你為妻。
她沒有說話,看著他笑,笑得那麼美麗。
他以為她答應了,在她睡下後,悄悄進來,像個毛頭小子般坐在chuáng邊,守她一夜無夢,就似彈琴給她聽的那天,也只敢在她睡熟後,方才上去把她樓進懷中。
“你知道我會設法留你,你不想與我爭吵,便隨時伺機來場不告而別。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不是好人,可連玉難道便是全然的好人了嗎?柳守平不是好人?可他要反他,他便殺他全家,給天下警告,統治一個國家能不殺人,他鎮.壓殺害的人就一定比我少?他只是讓你看到他翩翩公子的一面罷。”
“我完成先帝的遺志,有錯嗎,我鞏固自己的權力,有錯嗎,我不爭,這天下又給我什麼?貧窮還是侮rǔ?我不爭,今天有能力保護自己和自己愛的人?我若果是你口中的jian相,不曾為百姓做過一點事,能坐上今日位置?可但凡走到我這位置的,又有多少人是gān淨的!”
“你為何只肯給我一刻的機會?”
他冷冷而笑,昂頭而向虛空。
*
“六哥(主上)qíng況如何?”
看著因鬆懈而半昏過去的連玉,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每個人,臉上都是憂心忡忡,急切的追問連捷和朱雀,甚至顧不上與權非同算帳。
連捷神色難看,“非常糟糕,他年富力qiáng,但傷的不輕,又消耗的厲害,全憑了一股心火撐著,如今一旦散去……他必須保持清醒,不能睡去,否則,恐有xing命之虞。”
朱雀道:“七爺,馬車上還有些傷藥,我們先做個簡單包紮,而後立刻回宮,宮中有最好的藥具,有整個太醫院做我們後盾。”
連捷點頭,朱雀說罷,反而破了qíng緒,哽咽出聲,“主上,醒醒,莫要睡著,這一路你必須撐住,不能倒下。”
明炎初咬牙輕拍了拍連玉臉龐,但是他臉色蒼白,雙眸緊閉,一動也不動。
連欣和連琴相視一眼,迅速紅了眼眶。連琴低咒一聲,有什麼在眼中洶湧而出,“娘.的這權府就算是刀山火海,今兒本王也要闖一闖,把李懷素帶出來給他。”
“我一起!”玄武、青龍先後出聲。
“我也去,帶上這隨行的內衛。朱雀,你和欣兒小初子先把六哥帶回宮中,你回宮立刻施救,明炎初你則馬上點撥人手過來支援。”連捷下了決心,猛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