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怎能恨不得他死!
她連日高燒,全憑一點意志苦撐著,去求生,去思考,這時,整個意識都是模糊的,於是,心底最直接的恨意,就這樣毫無掩飾地呈露在他眼前。
他覺得有什麼從心底深處一點點蔓延開來,方才那窒悶的感覺幾乎一下透遍全身,讓他覺得嘴巴都是苦的。
他心裡疼。
他死死把她盯著,那種想狠狠踹到她身上的感覺又再次湧上,qiáng烈得他要用力握緊雙手方才把自己抑制住。
“你信不信我把連捷二人重新囚禁起來,你信不信我殺了你!”他每個字都好似從喉嚨深處迸出來。
“連捷”二字似乎讓她半清醒過來,她似想起要把他們帶離這裡,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便要往院外奔去——
但他手一勒,幾乎是蠻橫地把她撈扯回來,他猛地把她抱起,腳一踢,便把偏殿的門踢開,他把她扔回chuáng上,隨之翻身上.chuáng,把她雙手,緊緊禁錮在兩側。
“看清楚,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死的是連玉,而不是我!你怎麼想都沒用。”
“把連玉還給我,還給我——”她瘋了般嘶叫著,伸腳想踢他,雙腿卻教他腿腳也重重壓住,她湊嘴便想往他手上咬去,眸中是鋪天蓋地的恨意。
他耳中嗡的一聲,心中也是鋪天蓋地的恨,他俯身朝她嘴上堵去。
她的唇軟膩微濕,他壓著她綿軟燙熱的身子,說不清是什麼心理,身上似乎有絲髮熱,那種感覺,怒恨之中,竟有種蠢蠢yù.動的bī迫。
在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他的唇舌,也嘗到了她唇內嘴裡的味道,那是洗漱後的清冽還有……她似乎吃了什麼張蔥油餅子……
他微微有些顫抖,她的力氣越來越小,只剩嘴裡嗚嗚的虛弱叫著,那肚腹之間種bī迫的感覺卻越發qiáng烈起來,舌尖卻陡然一咸,他猛地睜開眼睛,卻見她雙眼半昏半睜的依舊瞪著他,目中憎恨之濃烈,猶如能在他臉上戳出一個dòng來。
一行血混著淚緩緩淌到她唇上,她頭上傷口被毛輝一腳,蹬得頭破血流,他心迅速往下沉,他做了什麼?!
她都這樣了!
心裡除卻她說讓他死的疼,她那些血仿佛是從他額頭流下來似的,他額角也隱隱發麻,覺疼。
“不會有事……我去給你傳大夫。”他極快地說了一句,便要出屋,她的聲音卻低低傳來,“連捷,連捷……”
他心中一怒,卻見她眼睛已是閉上,那幾乎是本能的在囈語,因為是連玉的弟弟,她竟如此記掛!
他頓時想起她此前執拗的的和他抗衡,不肯看大夫的事來,他十指緊陷在掌心,骨節咯咯作響,然而出得院子,他在門口,他厲聲開口的卻是“把連捷帶來”。
院外,阿蘿等人都滿帶驚意地看著,他也沒有說話,見侍衛領命遠去,他轉身折回到屋中。
她已昏了過去。
他緊擰著眉,在chuáng沿坐了下來,目光不經在chuáng邊榻上擦過,只見一塊破布上整整齊齊躺著兩張烙餅,只是那東西看去硬邦邦,已不大新鮮。
——我足足餓了兩天。
腦中響起她的話,他眸光一沉,便要起來再次出屋,末了,看著她滿臉的髒污,他眼皮跳動一下,從懷中掏出自用帕子,給她擦了,又緊緊捂在她頭上出血的地方。
門外傳來響聲,他極快地站起,司嵐風領著兩名侍衛親自把連捷押來,連捷此前被用了刑,一身是血,腳上還上著鐐銬,身子孱弱無比,行走極慢,但他一看到素珍,當即驚起,三兩步跑到chuáng.前,為她把起脈來。
小半個時辰後,連捷為她施了針,止了血,還想停留,他即命人把他拖了出去。
“你說想我死,是怪我和你解了婚約,連玉待你好些,你便也盲目了,這腔感qíng儘是錯付。這些年來,你待我總算是全心全意,你如今無依無靠,就當我補
償於你,讓你留在宮中的同時,再……給你一個名分。”他在chuáng.沿坐下,緩緩說道。
——
不好意思,今晚晚了,三千今天,兩千補周日的更,還有一千放下節,大家下節見~
☆、486
他說罷起來,把門打開——司嵐風還在門外候著待命,見門開,往裡瞭了眼,恭恭敬敬的問道:“公子,還有什麼要吩咐嵐風辦的?”
李兆廷道:“去替我傳一個官階較高的女官過來打點照看。掏”
司嵐風想了想,道:“這官階較高的要數尚宮局四名執事女官了,司膳司珍司設司制,不知公子想找哪位?”
“聽說她當初假死時,也是由這些人入殮。可以。司膳……嗯,司膳不行,”李兆廷略一沉吟,“其他三人,你去打聽打聽,看看哪個辦事能力較qiáng。另讓她帶兩名手巧的宮女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