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菸渺渺,仍是前兩天廢棄的宮院中,素珍半蹲著身子,慢慢把燃著了的紙寶放進盆中。
最後,她什麼都沒做。
她出不去。
哪怕,她出得了去,她又能做得了什麼,問李兆廷把連玉屍首要回來?
那個人肯給?!
魏成輝,李兆廷!
她手摳在盆上,並未蓄甲的指頭摳得皮破血流。
另只手慢慢把項上玉石和玉佩拿出,緊緊握住,她抬頭看著yīn沉沉的夜空。
“連玉,若時間可以重來,我寧願你永遠愛著你心中那個少女,你我從未認識。”
……
門外,阿蘿一言不發地看著,眼中如要滴出血來。她問了祈執事,知這人來了這裡。今晚過來,本是要告訴她,連玉的屍首,被起出帶去遊街示眾了。
不能只是她一個人難受!
但她似乎不必她提醒,也知道了。雖不知是誰傳出的消息,但看到她傷心yù絕的模樣,她心裡高興的很。
但那玉石還有那句話,卻生生刺進她心裡!
連玉!
他為了這個人連命也不要!哈哈!愛逾xing命,這就是愛逾xing命!他卻從未這樣待過她。他甚至碰過這個人,這個連李兆廷也看不上的女人。
心,仿佛被一柄巨大的刀匕狠狠捅進去,拔出又深進!她大步進去,朝她臉上便是一掌!
“把她給
L本宮捉住!”
她沉聲命道,眸中迸出厲光。
眼見尾隨的侍衛隨即進來把這人緊緊按住,她扯下她脖中繩子,把它們用力擲到地上,如此反覆幾次,那玉佩先碎掉,接著是那玉石。
素珍死死看著,只是,這次卻沒有掙扎,只是一動不動看著。
為了小蓮子,她不能。
臉上痛楚再次傳來,她沒有躲。
任顧惜蘿一掌一掌打下來。
只要不傷到肚腹,她都可以忍。儘量不挑起對方的怒氣,讓她下更重的手。她心中有些什麼徹底坍塌,有些什麼迅速湧起!
眼見素珍本已鼻青口腫的臉,被不斷溢出鮮血塗滿,梅兒心中雖恨極素珍,卻心驚地出聲,“主子,不能再打了!太后雖說不許妙音來探,但若教那小蹄子知道,到皇上面前參你一本那便麻煩!這馮素珍要死,也絕不能死在咱們手中呀。”
阿蘿哭著,只覺滿心怒火,滿腔委屈,無處可泄,唯有那清脆入ròu的聲音方才若她稍稍舒緩一些,聽梅兒一說,但見素珍滿臉鮮血歪著臉靜靜看著她,她心中一驚,終住了手。
門外,看著阿蘿yù走,無淚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悄然帶著心腹丫頭櫻哥先行離開。走到一處,她方才輕輕的勾了勾唇。
她來的頗是時候。祈女官告知馮素珍和皇后娘娘都往這邊來了。
甫一來到,便看到有趣的一幕。
呵呵,本來,低.貝戔的浣衣宮女又怎會知道前任皇帝的事?
是她讓人傳播開去的。
遊街三天後,屍首將被懸掛在城樓上。父親提議皇上這麼做,可謂一箭雙鵰,一誘連捷等人出來盜屍,哪怕不成,也可能令馮素珍發瘋。若她徹底把李兆廷惹怒,他們便不必顧忌。沒想到還牽出個顧惜蘿過來泄恨。
若她親手將人除掉更好,他們可以省卻許多功夫。
再說,皇上再愛這個皇后,心裡還是念著馮家的恩,馮素珍死了,不一定能動搖到顧惜蘿的後位,但至少能讓皇上動怒一陣,她懷上龍嗣的機會就更大了。
想到年輕俊逸的皇帝,她唇邊笑意一改狠辣。
*
六扇門。
夜色深沉,此時,作為一門統領的無qíng沒在自個屋中歇息,卻站在院中另外一間屋子門前。他倚廊柱而立,目光沉默地落在門上,仿佛在守著什麼。
過了不知多久,那扇門突然打開,一個女人從裡面走出,劈手便往他頭上打,“誰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滾開!”
聲音充滿怨恨。
他不聲不語,讓她打了幾下,方才伸手把她手緊緊抓住,沉聲道:“我妹子在宮中我沒有辦法,但我不能不管你。連玉已經死了,他的屍體再怎樣又如何?朱小周,你冷靜點!”
小周大怒,抬腳便往他腿上舊患踢去,無qíng任她踢了腳,悶哼忍住劇痛,眼見她第二第三腳又踹過來,心中不覺一怒,雙臂如鐵把她壓到門上,便朝她嘴上吻了下去。
小周起先怒極,但那無處可泄的悲慟qíng緒讓她慢慢止住了掙扎,如行屍走ròu般任其施為,無qíng也一樣,素珍被困宮中,他如困shòu般卻苦無辦法營救,眼前這個他愛著的女人,二人之間嫌隙滿布,他心中痛苦,卻找不到出處,這是發泄,也是征服。他想要她!
一來二去,二人氣息紊亂,他探手進她衣衫深處揉弄,小周被堵得嗚嗚低叫,不覺又用力踢他!
“老大,有客——”進來的人說得幾字,便陡然頓住,小周驚得一把將人推開,卻又旋即怔住,半晌方才發出聲音來:“公主……”
青衣捕和無名女捕中間,是一個作少年打扮的女子,她淡淡看著二人,嗤地笑了,“我打擾到你們的好事了?我每次出現總是那麼不合時宜。只是,嫂嫂留給七哥和九哥他們的信說了,這帝都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都斷不能再回來,可我們每個人都痛苦難熬,無煙也偷偷離開了,我只是個女子,無法打著旗號東山再起,便由我回來祭祀六哥和表哥,尋找無煙。七哥說可以來這裡找你們,讓你帶著我去看看他們,是你害死了長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