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看了無qíng一眼。
她眼中斥著恨意、譏誚,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無qíng陡然笑了,“連欣,你有求於我,還敢如此
說話,真不愧是當……過公主的人。”
連欣被他一刺,看著那張俊秀狠決更是涼薄yīn冷到極致的臉,竟無法說出話來。
她如今確然什麼也不是了,至少,小周還是他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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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叛王和叛將的屍首繼續被押解遊行。負責監守的是當朝一品大員魏成輝,還有國師無量。官兵守衛森嚴。
百姓帶著惶恐,又充滿古怪地看著官兵隊伍中那兩具屍首。許多人都不願看到這qíng景,這皇帝在位時,人人安居樂業,賦稅又輕,皇帝雖狠,但治的大多是酷吏,這樣一個人死了,百姓心頭還是惋惜的,哪怕據說如今的皇上才是順應天命、合該繼位的真龍天子。
而那位霍將軍,據說好些年前是守過邊疆的,打退過不少外敵。
如今,兩人衣衫破爛衣不蔽體的倒臥在兩扇薄板上,尤其是那年輕的皇帝,全身竟沒有一處是好的,衣衫破敗處可見到處都是黑dòngdòng的窟窿,可知死時是何其慘.烈痛苦,不禁讓人唏噓。
可是,這些話,誰也不敢說。
而讓他們驚異古怪的是,這兩具屍首,昨日便開始曝於夏日之下,其中一具迅速腐敗,一具竟還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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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節宮中李素之間開始有個轉折,考慮到劇qíng看去更連貫一點,明天可能不更,後天一起。
☆、505問qíng(二)
因天氣炎熱,又是從冰窖起出,這急冷急熱的,屍首腐敗是很正常的事,這開始見腐的是皇帝的屍身,看去還十分完好的卻是那霍將軍的。
不說人群暗暗稱奇,這魏成輝無量等人也大為奇怪菟。
魏成輝又看了眼地上屍首,朝無量開口,“這倒教人好生費解,國師可知其中因由?”
無量略一沉吟,道:“有些得道高僧,死後軀體不壞,貧道也不是沒有見過,只是,這當中大多經些處理,如今正是炎熱天時,確是頗為弔詭,只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我們尚且不俱,還怕他死後不成?”
魏成輝笑道:“此言倒是。”
另一邊,連欣仍作男裝打扮,又畫了妝,作六扇門捕快打扮,在無qíng的帶攜下,與小周等混在人群之中。因無qíng知道路線,早便選了好位置,看得很是清晰逖。
她一言不發,死死捂住口鼻。看的出,雖壓極力壓抑住qíng緒,卻還是十分激動。無qíng另一側,小周低頭沒看,這消息朝廷是早些天便貼皇榜公布了,昨日遊行第一天,她便過來看,連欣這痛苦她在昨日回來便經歷過,她想安慰連欣幾句,並勸誡她悲慟莫要太外露,畢竟無qíng雖從門中調了好些捕快出來,一是讓她混在其中以掩耳目,二是尋找魏無煙,冷血和鐵手此時已領人四處尋去了——她偷走出來,必定是來見霍長安,必須在遊行結束城樓懸屍前把她找到,否則,以她一介女流若想去盜屍斂葬,必死無疑。
但魏成輝等有備而來,也必定有人混在人群之中監察著。他們務必一切小心,決不能讓他發現連欣的行蹤。她伸出手去正要拍拍她肩,隨即又想她未必需要她的問候,遲疑了一下,終緩緩收手回去,只擰眉把霍長安看住——連玉是她主子,這多年來如主如兄,她不敢再看。可這霍長安的屍首卻委實古怪,按說也該如同她主子般開始腐敗才對,但……她微微側頭,卻見無qíng也朝她看來,眸中帶著同樣疑慮。
因是遊行,這屍身放得一處少許時間,便繼續行走,又往下個街道走去。
此時,眼見魏無均示意,負責擔抬的官兵準備起屍,卻見得有人從人前方人群中,擠身過來,這人一縞素,秀髮挽髻,卻是個女人。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無煙。她神色倒是平靜,一步一步往場中走來,但眸光也不看別處,只落在地上屍骸上面。先是駐落在年輕的帝王上面,目中閃過惋惜、痛心,隨後,長久又溫柔地定格在那身著破碎衣甲的男人身上。
但她尚未能靠近,已教官兵拔刀攔住。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讓她過來!”魏成均冷笑出聲,他身旁的大哥魏無涯卻比他仁厚多了,急道:“妹妹,還不快向爹認錯道歉,爹念在你思夫心切份上,應當不會怪罪。”
他話是這般說,但知要魏成輝不怪還真是千難萬難,就拿父親素來頗為疼愛的魏無瑕來說,若非她外公親自來到,後來權非同和晁晃又重為新皇所用,問把人討回,還不定怎麼懲罰!何況是向來忤逆魏無煙。
他戰戰兢兢地扭頭看著父親,魏成輝已把無煙看住,“不該來的來了,也罷,正好來給你qíng郎做個伴兒。”
“父親大人,我既來得,就沒想過還能活著離開。也沒想過離開。我同他死在一起。”無煙微微笑著說。
“把她殺了!”
魏成輝也輕描淡寫地道。
“爹,不要!”魏無涯大驚,幾乎是跌下馬背,他連滾帶爬起來,想奔到父親身邊求qíng。
“無涯哥哥謝謝,請替我照顧娘。”
人群中,若非無qíng出手迅速,一把將連欣攬過,手掌用力捂住她嘴巴,連欣已失聲叫了出來,小周咬牙急道:“怎麼辦?沒想到魏妃娘娘竟這般烈.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