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陌索xing棄劍不要,形如滑蛇,擦著他臂膀滑了過去。“有時間爺再陪你玩!”
“你……”
煙霧瀰漫,隱形消跡。
關峙若執意要追,也未必追他不上。如這等障眼之術,他只須聽聲辯位,不難尋准匿者下落。但,眼下有人比他更適合做這個追兵。
“關先生啊關先生,剛才那個人是我家隱岳麼?”
“不是。”
“但本大俠敢拿自己的腳趾頭髮誓,除了音樂,我沒有第二個徒弟到了那等成色。”
“所以呢?”
“所以?”
“不準備追上去問個究竟?”
“對對對,本大俠不介意多幾個徒子徒孫,但總要討個明白說法,我走了!”扮成小廝模樣的樑上君說風是雨,放開拘束了許久的手腳,快樂追趕下去。
徒子徒孫?關峙心中一動。不管這人是誰,一定和她有所關聯。不只有武功套路,還有自己說出“樊”字時,他的過激動作。
與此同時,遠去的楚遠陌亦在猜疑揣測。
“樊”字後若是姐姐的全名,那人又是哪個?和姐姐有何牽扯?有些沮喪呢,定力尚需修煉。方才間,只有一個“樊”字,便冷靜全無,那人若是姐姐的敵人,不正授人於柄?可會釀成後患?回頭好好思量過,設法查清那人底細才好。
——————————————————————
“關先生,你救了本公主,想本公主怎麼報答你?”初初自那樣一次惡劣事件脫身出來,珂蓮公主好似完全未受驚悸,騎在馬上,依舊面若桃花,神采斐然。
而公主的熱qíng,也照樣不能影響身邊的男子。“不必。”
“怎麼可能不必?說罷,你想要的儘管開口,本公主都會給你。”
“不需要。”
“關先生,你是一個很不尋常的說書先生呢。”
“是麼?”
“一個說書先生,會有那麼高深的武功麼?”
“當然有。”
“在哪裡?”
“在下就是。”
“哈哈哈……”一個人平聲淡氣、言簡意省的男人,如何讓人發噱至斯?珂蓮也不明白,但望著他清俊顏容,高雋姿態,愉悅便如枝頭chūn花一般,盛開了一個熱鬧紛繁。
女人的心動,多就是在這樣的一瞬。一瞬的chūn芽萌發,種出了愛花燦爛,也種出了百年孤獨,寂寞清qíng。
很久之後,她曾對得到了這個男人愛qíng的女人道:我對他的愛qíng,絕對超過了你對他的。即使他從來沒有愛過我,我仍然愛他,為能這樣的愛一個人,我感謝上蒼。若沒有他,我怎會曉得世上有他這樣一個人?會曉得世上當真有愛這樣一回事?
那時,儘管心痛yù死,仍然不悔。
隱七二
跖跋江較之察際的愚勇愚狠,多了幾成老謀深算。早在屢屢挑釁當朝威嚴之前,已暗中將周邊的幾家小部落拉攏在自己麾下,壯己之力,亦免後顧之憂。類此軍qíng,楚遠漠不是首次收穫,但到遠東糙原經一番詳盡探察後,得到了更為切實的鑿證。意味著,羲軍yù分出一路繞行其後、其側假道伐之的可能xing微乎其微。
既如此,不妨先來作正面對決。
第一場站,遣兩位臨戰經驗豐富、武藝不俗的大將應戰。敗回。
第二場站,遣諸將中武藝最高的梁光出戰。敗回。
於是,羲軍上下豁然悟朗,遼遠部落何以敢長久囂張?跖跋江不止擴了兵馬,還收納了jīnggānqiáng將,為得就是要與羲國朝廷一較短長。
第三場站,楚遠漠親臨戰場……敗。
此乃南院大王從戎以來,所遭遇到的第一次失利。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沒格族之光威震天下,視他為最高山峰或要翻越或要超越者,比比皆是。投身遼遠部落的赫氏兄弟六人,即轉為超越這座高峰而來。六人曾經遠涉各處,觀望楚遠漠與人jiāo戰逾百回,潛心揣摩,悉心研習,歷經數載,創出一套六刃合璧打法——
六人中,三人以槍,三人以刀,壓制寬劍;兩刀一槍上下jiāo替,尋破綻,覓空隙,可殺人,可刺馬。
以這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馬上戰術,赫氏六人令楚遠漠首嘗敗績。但,若說他們使得楚遠漠大敗慘歸,未免又過於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