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敗給我!戚百糙!我、咬你、向我父親、下跪、道歉!並且、從此、退出、跆拳道!”
“好”
百糙深吸一口氣,毫不理會身後曉螢低聲拼命喊“不要啊!不要啊!”的聲音,斬釘截鐵地說:
“如果你敗給我,那麼金一山大師,必須,向我的師父道歉,並且永遠不得再rǔ及我師父的名譽!”
金一山聞言怒眉倒豎。
“好!”不敢看父親的臉色,金敏珠怒哼道,“那就、開始吧——”
說著,她拉開架勢,正準備開始,閩勝浩卻上前一步,站在已經劍拔弩張的金敏珠和戚百糙之間。
閩勝浩看了眼百糙,目光在她倔犟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秒鐘,又轉向金敏珠,厲聲用韓語說:
“為了私人恩怨,而進行決鬥,並且比賽的結果還附有賭注,這符合跆拳道jīng神嗎?”
金敏珠哼一聲扭過頭,恨恨地說:
“是她自己要求的!而且願賭服輸,大家都心甘qíng願!”
“百糙。”
這是,初原的聲音在百糙身旁響起,她的脖子已經梗得僵硬了,緩緩抬起頭,望入那雙溫和寧靜如大海般的眼睛,她忽然眼圈一紅,死死咬住嘴唇。
看著她這個模樣,初原心底微嘆一聲。
“下午的團隊挑戰賽,我們岸陽對,向昌海道館隊,提出挑戰!”山谷中,站在百糙的身邊,初原肅聲對閩勝浩說。
***********************
因為百糙事件,金一山大師bào怒地拂袖而去,上午的課程結束得比昨天要早些。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岸陽隊的隊員們回到訓練營的庭院裡,準備下午與昌海道館的團隊挑戰賽。
房間裡氣氛很壓抑。
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連曉螢也愁眉苦臉地說不出話,她看一眼坐在角落裡沉默不語的百糙,心裡七上八下擔心極了。雖然她對百糙有信心,以前百糙也曾經打敗過金敏珠,可是——
金敏珠似乎功力比三年前qiáng悍了很多很多。
似乎,完全不比婷宜差,在力量和氣勢上,甚至看起來還要比婷宜qiáng些!
百糙會不會……
一想到在昨天的賽台上,金敏珠囂張地使出那一連串九個雙飛踢,阮秀梅被踢了足足十八腳,從台子上被飛踢出去滿嘴是血,掉了兩顆牙齒,現在還躺在chuáng上起不來的悽慘模樣,曉螢的心就揪成一團。
而且!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她相信,百糙就算敗給金敏珠,肯定也不會像阮秀梅那樣,敗得那麼慘。
最可怕的是!
萬一輸給金敏珠,百糙就要向金一山下跪道歉!還要從此退出跆拳道!她不敢想像百糙向金一山下跪的場面,不,以她對百糙的了解,百糙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會跪給金一山的。但是,百糙又不是答應了卻不守承諾的人,那萬一,到時候可怎麼辦?哎呀,她都快急死了!
還有……
退出跆拳道……
就為了十七年前的陳年舊事,百糙就要退出跆拳道?!
雖然知道百糙對她師父的感qíng,可是這樣做,會不會太衝動太不計後果了呢?曉螢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埋怨著,怒其不爭地偷偷瞪了眼依舊沉默僵硬地坐在角落裡的百糙!忽然,她打了個寒戰。
室內有股bī人的寒意。
冰源是從遠離百糙的另一個角落散發過來的……
曉螢膽寒地看了看。
果然是若白師兄。
渾身散發出冰寒的氣息,若白師兄盤膝而坐,他閉著眼睛,似乎怒得已經不想再看見百糙了。若白師兄這次好像是真的生氣了,他的面色氣得發白,嘴唇也隱隱發白,就像,就像一朵被冰凍住的雪蓮。
曉螢大喜過望,太好了,終於有人阻止百糙了!尋聲望去,曉螢傻住,那出聲的人,竟然是一直沉默得像隱形人一般被所有人忘記的光雅!
“金敏珠,由我來迎戰!”
直挺挺地站起來,光雅面色蒼白地說。
大家也全都傻住了。
初原望向光雅,像是第一次見到她,若白的神qíng也動了下。百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仰起頭,呆呆地盯著光雅,gān澀地問:
“為什麼?”
光雅死死咬了下嘴唇,硬聲說:
“曲向南,是我的父親,要迎戰金敏珠,也是由我!”
“光雅……”
這是第一次,百糙聽到光雅喊師父為“父親”。驀地,有滾燙的cháo濕衝上眼底,略微顫抖地站起身,百糙走向光雅,激動地想碰碰她,可是又不敢。
“謝謝你,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