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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淋得再厲害也沒關係。

這畫具和畫夾卻是她最寶貴的財產了。

於是,當那輛加長加寬的黑色賓利在大雨的雨幕中從四季酒店駛出的時候,她死命撐著傘,在bào雨中抱著畫具畫夾,衝到了車前,大聲地喊:

“停車!”

賓利猛地剎車,隔著擋風玻璃,她能看到司機在回頭請示。繞到車側,她用力拍著車窗,對裡面的人喊:

“拜託,請讓我進去躲一下雨,我沒有地方可去!”

仿佛過了幾分鐘那麼久。

車門在她面前打開。

雷霆般的bào雨聲中,輪椅里的他正蒼白著臉咳嗽。

一秒鐘也沒有猶豫,她抱著畫架和畫具鑽進車內,發現這輛車果然是特製的。不但有裝置能夠將輪椅直接固定住,而且車內空間異常的大,除了能容下輪椅,竟然還有三個像沙發一樣舒適的寶石絨座椅。

她一邊關上車門,一邊說:

“謝謝你。”

畫具上全都是雨水,將車內鋪的深藍色寶石絨地毯污了一大片,她急忙將東西儘量全都收拾到角落,又歉意地說:

“對不起。”

見他閉著眼睛,雙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並不理會她。葉嬰猶豫了下,將一張畫從微濕的畫夾中拿出來,遞到他的面前。

“你看,這是我剛畫好的一幅畫。”

畫面中,他靜默地坐在酒店的露台里,夜空中有幾顆星星,點點星光照耀在輪椅中的他身上。

空氣中瀰漫出松節油的味道。

他眉心一皺。

身子剛向輪椅後背靠去,他又發出一陣咳嗽。先只是忍耐地微咳,然而咳嗽越來越急促,一陣緊過一陣,咳得蒼白的面容上染起兩朵異樣的cháo紅。

“你怎麼了?”

她伸手想去扶他,旁邊卻有人立刻伸出胳膊將她攔住。

“這位小姐,請不要靠近二少。”

將她攔住後,管家又拿出一條棉毯覆蓋在他的身上。見他越咳越激烈,開始隱約有急促的喘哮聲,管家半蹲在他身邊,拿出一瓶噴霧劑,急切問:

“二少,用藥嗎?”

他緊閉雙眼,擺了擺手,又劇烈地悶聲咳嗽了一陣子,胸口急喘,然後足有十多分鐘過後,才終於慢慢將咳意壓了下去。

車窗外bào雨如瀑。

賓利一路平穩地在雨中行駛。

車內的他似乎好了一些,只是依然臉色蒼白,眼睛閉著。葉嬰注意到他穿著一套質料名貴、裁剪講究的黑色禮服,珍珠色的白襯衣,以及黑色領結,襯著他此刻蒼白的面色,居然有種奇異的華麗感。

如同世代隱居城堡的貴族。

在暗夜的薔薇園,那大片大片怒綻的血紅薔薇,沒有月亮和星星,只有蒼白的肌膚,是唯一的光芒。

是那樣清峻到了極致。

反而透出某種艷色。

也許是他雙腮尚未完全消失的cháo紅,也許是他胸口仍舊微喘的起伏,也許是他緊握住輪椅的那雙蒼白堅忍的手。

“二少,您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今晚的酒會是否就不要參加了?”管家擔憂地說。

他閉目搖頭。

“二少”管家猶豫了下,“或者,讓我推您進去,如果身體不適,就立刻……”

“不用。”

他皺眉,又低咳幾聲,緩緩睜開眼睛。

她手邊的畫夾被雨水打濕了一些,墨綠色有一片片或深或淺的濡濕。在畫夾的右上角烙刻著一朵小小的薔薇花,有銀色的光芒,如同是在夜光中綻放。

“你是有哮喘嗎?”

聽到方才的咳嗽中有隱約的哮鳴音,葉嬰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車內的空氣頓時變得凝滯,管家古怪地瞪著她,輪椅中的他抿緊嘴唇,視線從畫夾移到她的面容上。

“這樣的天氣,對於哮喘病人來說,並不是出行的好日子。所以你要去參加的酒會,一定是很重要的活動吧。”仿佛毫無察覺,她一邊將油畫放回畫夾,一邊說,“如果是重要的酒會,坐在輪椅里,由管家陪同入場,的確不是很適宜。”

bào雨敲打著車窗。

她眼瞳深黑,卻笑容明亮,對他說:

“不如,讓我陪你去吧。”

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愕然地看著車內的這個女孩子,見她笑容和煦,仿佛提出的是個再自然不過的提議。他又看看輪椅中的二少,見二少正沉默地打量這個女孩子。

他一向看不懂二少究竟在想什麼,這次也是同樣。

就在他以為二少絕不可能同意由一個陌生的女孩子陪同參加酒會時,二少竟默然應允了。

“我母親以前也有哮喘,我照顧她很多年,她隨身的藥是沙丁胺醇,你呢?”

“二少的藥也是沙丁胺醇。”見二少已經默許,管家只得拿出一瓶備用的氣霧劑,jiāo給她,說,“二少不能喝酒,不能吃海鮮。”

“是,我知道。”

留意看了下氣霧劑上的說明,她仔細將它收好,想了想,瞅著輪椅中的他,似笑非笑地問:

“那麼,我也喊你‘二少’?”

“謝越瑄。”

“你好,越瑄,”她笑容嫵媚,對他伸出右手,又告訴了他一次,“我是葉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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