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馬上就回來。”小和尚一點頭,然後一溜煙的跑不見了。
“這小和尚真不懂人qíng世故,咱們趕這麼久的路了,他也不請我們坐下休息一下。”鹿兒嘀咕道。
“人家方外之人,何需知‘人qíng世故’。”風傾雪吸一口桂香,淡然道。
“這寺院挺大的嘛。”鹿兒看看四周道。
“嗯。”風傾雪仰頭微閉雙目,淺聞繚繚桂香,傾聽鐘聲梵唱。
“風哥哥!”忽聽得一聲歡叫聲,然後一個小人兒便飛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風傾雪。
風傾雪低頭一看,不由喜道:“塔瓦兒,你如何在這?”
“我和爺爺來的。”塔瓦兒抬起頭來,一雙jīng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風傾雪,兩道長眉一彎一跳的,圓圓的臉蛋紅朴朴的似粉嫩的水蜜桃,說不出的天真可愛。
“哦?你爺爺呢?”風傾雪聞言不由抬目四視。
“阿彌陀佛。”正說著,忽聽得身後一聲佛唱,回一看,只見一名灰布僧服的老僧立於身後,僧人身後卻跟著阿桑老爹。
“風公子!”阿桑老爹一見他不由驚喜的叫道。
“阿桑老爹。”風傾雪微微一笑,再向僧人行禮,“見過大師。”
“不敢。”灰服老僧答禮,抬目看向眼前人,不由暗暗驚奇,世間竟有如此超然脫俗之人!那種潔凈不染紅塵的飄然氣質,便是佛門中的得道高僧身上也不曾見過,想起來向他稟報的小和尚的形容‘主持,有一位象天人一樣的公子來求宿’,心中不由暗贊,確若天人!
“風公子,實想不到竟能在此再見公子,老頭兒真是有福氣。”阿桑老爹滿臉的欣喜之qíng,在他心中,這位風公子實有若九天之上的仙人。
“老爹如何會在此呢?”風傾雪問道,也有幾分意外。
“哦,這位東晨大師乃我一位族兄,前些日子我進城辦點兒事,便順便來看看他,他留我在寺中過節,我便留下了。塔瓦兒,過來。”阿桑老爹一邊回答一邊想將抱住風傾雪不放的塔瓦兒扯回來,無奈失效,塔瓦兒抱著風傾雪怎麼也不肯離開半步。
“不要。”塔瓦兒不依,“我一放手,風哥哥就會象上一次一樣不見了。”
“你這孩子。”阿桑老爹不由嘆氣,“風公子,讓你笑話了。’
“無妨。”風傾雪拍拍塔瓦兒的小腦袋,“隨他罷。”
“風公子,這位就是我族兄,也是這萬安寺的主持東晨大師,”阿桑老爹為兩人介紹,“大師,這位就是風傾雪風公子。”
“傾雪與家人想在貴寺打擾一晚,不知方不方便?”風傾雪看向東晨大師,貴為主持,但卻是粗布僧袍著體,面貌慈祥,目中閃著一種對世間萬物的包容與憐憫。
“得公子貴駕,乃敝寺的福氣,”東晨大師一合掌,恭敬的答道,“請公子進禪房喝杯清茶,貧僧再安排公子與姑娘前往客房休息。”
“如此多謝大師。”風傾雪微微點頭。
“我要和風哥哥住在一塊兒。”塔瓦兒卻要求道。
“好,好,好,”東晨大師也有幾分寵溺的看著塔瓦兒,“將風公子安排與你住一個院子可好?”
然後轉向風傾雪,“不知公子認為如何?”
“但憑大師吩咐。”風傾雪微微點頭。
“請公子隨貧僧來。”東晨大師帶頭領路。
“大師請。”風傾雪隨在他身後,後面跟著鹿兒、阿桑老爹,而塔瓦兒卻抓住他手,與他並排行進。
晚間,萬安寺送走了所有燒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終於安靜下來,寺中的人有的做晚課長、有的打掃、有的休息。
天上一輪皓月高懸於空,灑下萬里清輝,地上千株桂樹,在輕風的chuī拂下起舞弄影,搖曳生姿。
此時,桂林中,還有三人在漫步,正是風傾雪、鹿兒、塔瓦兒。
“塔瓦兒,你gān麼還不去睡覺,或者找你的爺爺、伯公去賞月,一整天都粘著我家公子還不夠。”鹿兒看著從一見到風傾雪後就沒離半步的塔瓦兒道。
“風哥哥還沒睡呢,我當然也不睡。”塔瓦兒理所當然的道。
“跟屁蟲!”鹿兒瞪他一眼。
“你還不一樣!”塔瓦兒向她做個鬼臉。
“你們兩要跟就別吵,否則全回去睡覺。”風傾雪看著他倆淡淡的開口道。
“喔。”兩人齊齊住口。
過了一會兒,塔瓦兒忍不住開口說道:“風哥哥,你彈琴好不好?你的琴音比糙原上的金鈴兒唱的歌還要好聽!”
“哦?塔瓦兒,你還捉金鈴兒嗎?”風傾雪聞言不由停下腳步,見林中有張石桌,旁有三張石凳,便走過去坐下。
“沒呢。”塔瓦兒也挑張凳子坐在她身旁,“自從你說過不要捉後,我就再也沒有捉過了,你說不關住它們,它們唱的歌才最好聽嘛。”
“嗯,塔瓦兒,你倒是挺聽我家公子的話嘛。”鹿兒將懷中抱著的琴放在桌上,斜眼看著塔瓦兒,這個臭小子,老是粘住公子,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