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聽風哥哥的,就不聽你的!”塔瓦兒向鹿兒吐吐舌頭。
“我才不希罕!”鹿兒一翻眼,懶得理他。
“風哥哥,彈琴嘛。”塔瓦兒搖著風傾雪的手道。
“嗯,”風傾雪伸手取過琴放在自己面前,“塔瓦兒,想聽什麼?”
“什麼都行。”塔瓦兒慡快的答道,“只要是風哥哥彈的肯定好聽!”
“哦,那就彈一曲《五湖醉月》吧。”風傾雪看看這四周的桂樹,心中一動,五湖醉月……醉月五湖……
素手輕輕一拂,清麗雅逸的琴音便在這靜寂的夜空中輕輕劃響,慢慢散開,輕拂而過的清風,便捲起幽幽桂香,帶著這清泠的琴音散向寺中每一處角落。
當耳際拂過琴音時,那打坐的睜開了眼,那誦經的放下了經書,那gān活的停止下了手中的活,那關門正要歇息的忽又打開了門……
寺中的每一個人都為這美絕人寰的琴音所驚動,都沉醉於這美妙的琴音而忘己。
而桂花林中,塔瓦兒雙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風傾雪。
在以往,他也見過許多的美麗的東西,那糙原上綻放的野花很美,那金鈴兒的歌聲很美,那些青chūn活潑的牧女很美,那huáng昏時的夕陽很美……那些美麗的東西都曾感動他,只是……只是此時他眼前這一幅畫的美卻勝過他以往所有的美,這是一幅絕美的畫。
畫中的人,白衣如雪,黑髮如緞,閉目撫琴,清雅脫俗,端坐如九天之上的仙人。不知是天上明月的照she,還是他自身就會發出這種淡淡的、柔和的、聖潔的光芒,偶有隨著微風輕輕飄落的點點桂花,落在琴上、指間、衣上、鬢間,而塔瓦兒卻一動也不敢動,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他害怕會驚動了這一幅絕美不似凡間的畫,然後會消失。
這一幅畫影響他一生,這是他生命中見過的最美的東西,這一刻的時光讓他銘記一生!
而州府內,這一個團圓的佳節卻是另一翻景象。
“暗淡輕huáng體xing柔,qíng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應妒,jú應羞。畫欄開處冠中秋。騷人可煞無qíng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一曲清歌在州府內散開,餘音繞樑,惹人側耳。
但見州府內靠西的一個小院中,種有幾株桂樹,芳香幽幽,樹下放有一張軟塌,軟塌前擺有一桌佳肴美酒。
此時安泓正半躺於軟塌之上,欣賞院中央朵拉的美妙歌喉。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這是詠桂花,但何嘗不是說我們的朵拉兒呢。”安泓看著院中亭亭玉立的佳人贊道。
“謝謝王爺誇獎。”朵拉盈盈下拜。
“朵拉,過來這兒。”安泓拍拍軟塌上的空位。
“這……”朵拉猶豫的看向立於院中的十名侍衛。
“你們都下去吧,不用在這伺候了,也去喝酒賞月罷。”安泓吩咐道。
“屬下等奉皇上之命,要不離王爺左右,以護王爺安全。”其中一名侍衛恭身答道。
“沒事的,下去吧。”安泓揮揮手,“本王想好好賞月,不想被打擾。”
“這……”那侍衛還在猶豫。
“下去!”安泓一斂容,聲音不大,但其意卻不容反駁。
“是。”十名侍衛退下。
“朵拉兒,過來。”安泓招手喚朵拉。
“是,王爺。”朵拉走上前去,在軟塌上坐下。
安泓從塌上坐起身,與朵拉並肩而坐。朵拉斟一杯美酒,遞與安泓,安泓接過,卻並不喝,而是抬首看向天空的明月,似在想著什麼心事,半晌後,他低頭看向杯中的明月,輕輕搖晃著酒杯,搖起陣陣漣漪。
“王爺,吃塊月餅吧。”朵拉將月餅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遞一塊到安泓嘴邊,安泓張口吃下,然後看著她,“朵拉兒,你為什麼對我好呢?”
“朵拉也不知道,”朵拉看著安泓,有幾分嬌羞、有幾分柔qíng,“朵拉在群芳苑時見的人實在多,可不知為何見到王爺後,感覺就是不一樣,就是心甘qíng願的想對王爺好,恨不能把整個心都掏給王爺,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說到最後,朵拉幽幽嘆一口氣。
“哦?”安泓抱住朵拉,將頭靠在她的胸前,閉上眼,“真的嗎?真的對本王這麼好嗎?”
“朵拉自知不配說這種話,但既已說了,那是真是假就隨王爺定奪罷。”朵拉垂下頭,輕聲說道,但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意。
“真的就好了,只要是真的就好了。”安泓依然閉目。
“王爺,困了嗎?要去休息嗎?”朵拉輕扶著懷中的安泓。
“本王不困,本王就想這樣呆一會兒。”安泓倚在她的懷中。
“嗯。”朵拉坐著不敢動,看著懷中的安泓,此時他的神qíng卻十分的柔和,甚至帶有幾分安祥,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冷厲與高傲。
忽然間,她似感覺到什麼,抬頭的一瞬間,只見一道刀光若一束白色閃電一般直向懷中的安泓she來,她似嚇呆了,一時間竟不能反應,只是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安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