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朱雪的,就是當朝三皇子、王爺的親弟弟————安豫王!”
那聲音不疾不徐不輕不重清清楚楚,確如一聲驚雷炸響在宜誠王耳邊,他猛地睜大眼睛,全身如被定住般,再不能有其他反應。
風挽華抱著瓷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王爺,你會為朱雪伸冤嗎?”
“你……”宜誠王的眉頭皺起來,似乎是沒聽清,又似乎是沒聽懂,萬分的費解,他想求證,卻不敢。
“王爺,安豫王害死朱雪,你會為朱雪伸冤嗎?”風挽華重申了一遍,清晰明了。
“不……不可能!”宜誠王大聲道,這一次聽明白了,卻是無法置信,“你一定是弄錯了。”
“王爺若不信,可以叫人來驗驗這血中的毒。”風挽華將瓷罐捧起,眼眸清涼,可其中的希翼卻已淡去,“這血中之毒來自宮中!”
她話音一落,頓時宜誠王如遭巨擊,連連後退,“怎……怎麼會?”
“王爺是不敢信嗎?”風挽華起身走近他,眼眸雪亮,“當日燕城,除了安豫王還有誰有這宮中之毒?朱雪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忽然猝死,然後便以染瘟疫的原由將他就地埋了。王爺,你覺得這樣合qíng合理嗎?”
每一句話都如一記重錘,擊得宜誠王一步一步後退,一直推到椅前,被椅子一攔,他一個踉蹌坐倒在椅中,可他依舊不能信,他搖著頭。“不會的,怎麼可能是三弟!絕不會是三弟!三弟自小被我們慣著,他雖然有時候做事任xing了點霸道了點,但他不是是非善惡不分之人,決不會做如此糊塗之事!”
“糊塗?”風挽華尖銳的笑起來,笑裡帶著冰芒,“他怎麼會糊塗,他若糊塗,又怎麼讓世人都認為朱雪是染上瘟疫而死的。”
“不……”宜誠王連連搖著頭,他不信,他不能信,他努力的為他的弟弟反駁者,“三弟不是那種胡亂殺人的人,他也沒有理由對檀將軍……”話至此忽止,他心頭一震,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原因,抬眸看向她,兩人目光相遇,霎那間看清對方心中所想。頓時,他遍體生涼,再無力辯解。
理由……這可不就是理由嗎?
絕世的美人,痴狂的愛戀!
以三弟那種想要就一定要到手的xing子!
一時,房中沉入死寂。
宜誠王臉色灰敗的坐在椅上,風挽華靜靜地罐而立。
許久之後,輕輕的敲門聲打破這一片沉靜。“王爺,風小姐的藥煎好了。”門外侍女輕聲道。
“進來。”宜誠王起身。
侍女端藥進來,將藥放在桌上,然後退下。
“先用藥吧。”宜誠王按下心頭紛亂,“剛才御醫說你需好好調養……”
“王爺,你會為朱雪伸冤嗎?”風挽華懵然開口打斷他的話。
宜誠王端著藥碗的手一頓,片刻後,他才抬眸看著她,默然無語。
然後,她眼中最後一點希翼泯滅,唇邊彎出一抹冷誚的弧度,轉身抬步,往門外走去。
“等等。”宜誠王喚住她,“你要去哪?”
“去解府。”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宜誠王搖頭,微帶嘆息的勸道:“你不要去。”
“我要為朱雪伸冤。”她背著身頭也不回。
“沒有用的。”宜誠王看著她的背影,心頭冷寂如灰,“父皇僅有三個兒子,他那般寵愛三弟,他是絕對不會殺自己的新生兒子!”
風挽華一震,轉身,看著她。
“而且……”宜誠王轉頭,不敢看那雙眼睛,“這件事你最好到此為止,若真傳到父皇耳中,三弟不會有事,只怕……你,及風府的人反要受牽連!”
風挽華一顫,緊緊地抱著瓷罐,仿佛沒有它的支撐,她便會倒下。
許久後,她才低低的道,“我明白了,是我太天真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就是一句糊弄世人的話。”她抬步離去。
“風小姐。”宜誠王再次喚住她。
“王爺還有什麼勸告?”風挽華未曾回頭。
宜誠王沉吟了許久,才低聲道:“三弟他……他之所以這般,也只是因為他喜歡你,所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