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七沒好氣的睨他一眼,“彼此彼此。”
明二聞言依是一派和氣溫雅,道:“寧朗是這世間的異數。”一邊說一邊看著她,唇邊的笑便有些顯得別有意味,“糾纏久了,或許他就成了你的劫數。”
“呵……”蘭七失笑,卻是一片空無與淡漠,“所謂真心,所謂善意,所謂承諾,所謂姻緣,所謂恩愛,所謂子胤……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本少都不需要。所以……不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哦?”明二依只是笑笑。忽然想起,那日山dòng里蘭七說的那句話:我們都是只有自己的人,都是孤身一人。心中一動,默然了半晌,才緩慢輕淡的開口道:“我們……算是如敵似友,而日後,必也是相爭相抗,若就這樣過得幾十年,到你我都垂垂老矣,你說這樣,是不是也算是一種不變,一種永遠?”這樣算不算也是一種相守相伴?這樣……是不是就不算是孤身一人,這樣……也就不會那麼寂寞了吧?
“嗯?”蘭七凝眸看他。
明二雅笑相迎。
對視良久。
蘭七道:“你不許搶本少的‘蘭因璧月’!”
“為什麼是你的?”明二不解。
“因為本少看中了。”蘭七一副理所當然的橫樣。
“可惜在下也很喜歡。”明二公子道。
“哼,那本少連你的命一起拿!”蘭七少專橫的道。
“也可能是你與‘蘭因璧月’一起到我之手。”明二公子也不是泛泛之輩
“走著瞧。”蘭七抬起下巴。
“拭目以待。”明二長眉揚起。
“只不過……”蘭七又苦惱起來,“你的秋美人那麼聰明懂事,寧朗這傻小子卻是個死心眼。唉!本少難得善良一回,難道這善心反要害人不成。”
“這不過你自作自受罷。”明二公子看看天色,起身,決定不陪她chuī冷風了。
“喂,不許走!”蘭七手一伸扯住了明二胳膊,“本少不好受,你怎麼可以輕鬆舒服!”
明二公子眉頭挑起,無比疑惑的看著蘭七,“這種事我為什麼要陪你?”
“因為……”蘭七碧眸一轉,然後綻開一抹妖邪的笑容,整個人也靠向了明二,嬌嬌軟軟的喚道,“明郎,難道你忘了咱們那一番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了嗎?你怎可如此無qíng呢。”
明二看著那緩緩偎近的一泓chūn色,莫名的心神一恍,然後也綻開一抹素雅如蓮的微笑,伸手,攬住蘭七的腰,柔聲道:“你我這樣到寧朗面前走一遭,你便什麼煩惱都不會有了。”
“呃?”蘭七眨眼。鼻端聞著一縷淡淡的青荷香氣,和著一股溫熱的氣息籠近,到此刻才發現與明二靠得多近,那張溫雅如玉的俊容就在眼前,空濛的眸子似含著無比溫柔的深qíng看著自己,唇邊一抹淡煙似的笑。驀地,心神一慌,腦中有什麼跳閃而出,頃刻間便擾了一頭亂緒,頓時,如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驚跳起來,卻忘了在樹上,整個人便摔了下去,幸好蘭七少功夫了得,慌忙中抬掌一拍樹gān,身子借力一緩,再一跳,人總算平安落地。
明二輕飄飄飛落,似乎有些奇怪的看著蘭七,“七少怎麼啦?”
“假仙就會些yīn人的招!”蘭七唾一聲,只覺得耳根發熱,腳下一掠,再次落荒而逃。
身後,明二看著蘭七的背影,臉上再次浮起別有深意的微笑。
“蘭七少竟然也會這樣麼。”輕輕一笑,悠然踱步走出密林。
相爭相伴?與這個人?
也是很有意思的不是麼。
那天晚上,明二公子聽到了一個的故事。
揮退房中暗影后,二公子久久坐於房中,獨對殘燭。
“寧朗,你gān麼哭?”宇文洛找寧朗找了半天,沒想到他卻一個人坐在糙坡上哭,看他一臉的傷痛,不由擔心了,“出了什麼事嗎?你gān麼哭得這麼傷心?”
“音音……”寧朗只吐出這兩字。
“啊!你終於能叫七少的名字了!”宇文洛驚奇的發現,“可你為什麼哭?”
“她……”寧朗哽咽一聲,抬手擦去眼淚,“原來以前有那麼多難過的事。”
“他?”宇文洛眼珠一轉,“七少?以前?”馬上掏出懷中的紙筆,眼睛亮閃閃的看住寧朗,“以前有些什麼事?七少都告訴你了嗎?那你快跟我說說,他爹到底是蘭家的哪一位?他娘又是誰?他是怎麼當上蘭家家主的?蘭家子孫近些年大片凋零,真的都是被他殺害了嗎……”
這一連串問題把寧朗問住了,愣愣的看著興頭十足的宇文洛,半天說不出話來,當然也就止了哽咽之聲。
“啊,不急不急,你慢慢的一個一個的告訴我。”宇文洛小心翼翼的安撫著他,就怕他一慌神全都忘記了。
寧朗嘴唇動了動。
宇文洛拉長了耳朵,全神貫注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