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之後一周的周四晚上,亞彌正和室友編段子、搞模仿秀,取笑某個有點迂的任課老師,隔壁寢室的一個女生穿過中間的盥洗室倚在門口喊:“亞彌,你的電話。是個女的。”
“找我怎麼找去你們寢室了!”這廂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來人說:“撥錯一個尾數,我也懶得多費口舌讓她重新打,正巧要來問你借洗衣粉,就叫她在那邊等著了。”
亞彌從櫥櫃下面取出半盒洗衣粉給了她,搖搖晃晃地跟去了隔壁,拾起聽筒時還沒收住笑。
“什麼喜事惹你這麼高興?”
伴著說話聲還有風聲與馬路上車來車往的噪音,聽上去夕夜在邊走路邊打手機。
“哪兒有什麼喜事,不過一個呆老師罷了。姐姐找我什麼事?”
“我這兒倒有一件喜事。我一個師姐結婚,下月辦酒席,因為我在她任助教的課上當過課代表,jiāoqíng不錯,偏要讓我當儐相。我雖然沒當過儐相,可也曉得不光是席間站在她身旁當個擺設,總要陪著她cao辦置新,我看東西的眼光不行,正愁著怎麼辦,風間就想起你這小jīng怪,讓我找你周六跟我們一起去趟郊區的建材市場,不知道你得不得閒?”
“我有什麼大事可忙!再大也大不過婚姻大事,當然是要去的咯。”女生一轉身,見幾個女孩朝自己擠眉弄眼地笑,扮了個鬼臉,“要不要再叫上個男丁去幫忙搬東西?”
“那倒不用的,風間他也不去。訂好的家具擺設一般都是隔幾天送貨上門。你來就行了,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再給你簡訊約碰面時間和地點。”
“好的,那我就等著了。夕夜你下回別再撥錯電話了,我在隔壁。”
掛了電話,屋裡的調笑聲也壓不住了,一齊哄鬧著:“亞彌要和誰結婚?季霄吧?”
亞彌嬉笑著擰了其中兩張臉就跑。
“誰結婚?你們才結婚!你們全家都結婚!”
剛逃回自己寢室又在門口被
室友拽住:“再不來接電話,季霄就被我搶跑了哦。”
亞彌一邊伸手接聽筒一邊問:“什麼時候打來的呀?”
“打來有一會兒了,我和他聊著,誰讓你那麼慢。”女生嗔怪著回了自己的座位。
季霄問她剛才去接什麼電話,回答說是夕夜邀自己去逛街,季霄那頭沉默了片刻沒接嘴。然後兩人聊了聊當天吃的菜見的人,就道了晚安。
同寢室的問:“今天怎麼才說了這麼一小會兒?”
女生扭亮檯燈攤開書:“明天有英語課,作業那麼多,哪兒有心思談戀愛。”
“作業多又不是一天布置的,你把每天跟季霄煲電話粥的時間省一半出來,別說那麼點英語課作業,只怕連GRE都考下來了。裝什麼好學生!”
亞彌回頭沖準備就寢的室友吐吐舌頭,憨笑了兩聲。
[八]
季霄匆忙掛了電話,抬起窗,朝樓下叫了聲“易風間”,倒把正僵持的風間和夕夜嚇了一跳。見兩人依然呆呆地站著不動,又緊追了一句:“怎麼不叫夕夜上樓來?”風間拉著夕夜轉到門前,把手裡的塑膠袋遞給季霄:“我送她回家。”季霄這才發覺他喝了酒。
女生在一旁邊推他進屋邊解釋:“和幾個朋友吃過晚飯鬧了一陣,他喝得不少,走到這樓下酒勁才上來。說讓他別送我,他卻偏不肯,真是固執死了。”
季霄把塑膠袋又遞還給他,推他進去:“行了行了,路都走不穩還送別人。夕夜我去送,你進去休息,放一百個心。”
於是季霄和夕夜兩人一路往學校走去,問答稀少得可憐,略有些尷尬。
過半晌,季霄長吁了一口氣問道:“你和易風間在jiāo往?”
夕夜瞥他一眼,又飛快把視線移向一側地面,“嗯”了一聲。隔了片刻,終於忍不住:“你不同意?”
季霄“哧”地笑出聲:“我又不是你爸爸,我同不同意有什麼關係。我也沒什麼立場反對,當初那麼說多半是置氣……”說著頓了頓,嘆口氣,低聲繼續,“和他在一起,怎麼想都是你倒霉。”
這次笑的人換成夕夜:“過幾天他就會把我吃了?”
“你別笑。”季霄突然停住腳步。
夕夜也停下來,回過頭。
男生猶豫再三才說道:“他心裡有別人。”
景深里路燈延出一道漸弱的光的軌跡,切割著厚重的夜幕,左側是沉入寂靜的校園,右側是車輛依舊川流的大街,一邊耳畔傳來忽qiáng忽弱的噪音,仿佛半夢半醒的世界在呼吸。
寒風颳著臉頰,看不見的氣流從彼此之間疾速掠過。女生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只丟下淡然一笑:“這我知道。”
“重要,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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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覺得夕夜你是個不太果斷、缺乏行動力的人哦。所以作為朋友我還是很在意,你是不是從來沒問過風間在他心裡你和夏樹誰更重要?”亞彌說。
“我不想給他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