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說與不說我也註定是個明君。”朱瞻基捏捏她的臉:“好好養著病,我縱然不是三頭六臂,可眼下這些我還不放在眼裡。”
“唉,說不過你,總是你有理。”知夢說道。
“嗯,我是無理也要辯三分。”朱瞻基道。
知夢啞然失笑。
其實養病的日子與以前也沒什麼差別,這乾清宮本就是重地,所以很少有安生的時刻,孫氏與胡氏聽聞她病了便常來看她,自然與朱瞻基見面的次數就多了。
那天胡氏來看她,見她好些了便很是高興:“可算好些了,老天保佑。”
“勞累了娘娘這些日子總來探望。”知夢說道。
胡氏低了頭:“前些日子和皇上說讓你到坤寧宮與我同住,皇上沒答應。”
“自入冬秋您的身子也不是大好,還要管著後宮的事,皇上是怕我給您添了麻煩。”知夢說道。
她倒是成了香餑餑,前幾天孫氏也提過,朱瞻基也沒答應。
胡氏點點頭,看她一眼,神qíng複雜。
“你先歇著吧,改天我再來。”胡氏道。
知夢下chuáng送她回來在桌邊坐下,看來,她們倒是比自己大度多了,竟能容得下她與她們同處一殿之中,想必自己是做不到的。
眼見著到了年底,楊士奇終於回來了。那時知夢已經痊癒了。
朱瞻基特意命她在旁邊伺候著,她知道是為了讓她聽了安心,果然,楊士奇說漢王已表態一定好好輔佐皇上不負先帝之託,知夢心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些,暫且不論真假,這話聽著總能安些心。
到了年底諸多事qíng要忙,不僅朝堂上就是一向平靜的後宮也熱鬧起來,有些幸災樂禍味道的熱鬧。
孫貴妃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太監來報的時候知夢正給朱瞻基研磨,他正畫著一副狸貓嬉戲圖,畫好了一隻大貓正畫小貓,太監興沖沖的道喜的時候朱瞻基那一筆就畫歪了,小貓的眼睛戳出了好大一片黑墨,濃濃的。
知夢沒停手,繼續緩緩地研磨,可入眼的那一片濃墨灑在了心上一般。兩個多月,正巧是她病著的時候。
“興奮個什麼勁兒?出去。”朱瞻基說道,一邊揉了這畫紙扔在地上。
太監本是為了打賞而來誰知道卻碰了個大釘子訕訕著退出去了。
“容兒。”
“嗯?”知夢抬頭瞧他。
“過來。”
知夢便放下手裡的活計走到他身邊。
“你不高興。容兒,我……”
“我是不高興,不高興自己不爭氣而已,朱瞻基,無論如何,你總算有了子嗣,大臣們不會總就此議論紛紛了。”知夢說道。
“我一直很小心,不知道怎麼……”
難得的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尷尬的神qíng,似乎辦砸了差事的孩子。
“去看看吧,這總算是今年後宮裡最大的喜事了。”知夢說道。
“不急。容兒,你放心,即便是皇子我也不會立他做太子的。”朱瞻基說道。
知夢點點頭。
朱瞻基刻意著沒什麼動靜可太后那裡一連發了幾道懿旨,又是命太醫好生看顧又是賞貴重物品又是調派宮女太監,直把個孫貴妃宮裡弄得與胡氏一般貴重了。
只是做給你蕭知夢看的而已。
沒有人來跟她耀武揚威也沒有人到她面前說些冷嘲熱諷的話,知夢知道一定是朱瞻基嚴令的,如此護著她也該知足了。可是說不失望難過也是自欺欺人,胡氏葉氏都沒有動靜偏偏是孫氏。
令兒,她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從朱瞻基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也很動聽。
輕輕搖頭,知夢覺得自己魔障了。
少年動qíng誰都有過,自己不能如此苛求朱瞻基。
蕭知夢,你大度些,不要做那些小肚jī腸的猜想,朱瞻基不是你一個人的,退一萬步講,即便是你一個人的,你能為他誕育子嗣麼?
“容兒?”
“嗯?下朝了?今天這麼早?”知夢問道,不知道自己笑得自然與否。
“嗯。”朱瞻基在她旁邊坐下頭靠在她肩頭:“容兒,我累了。”
“累了就好好歇一會兒,我看著你,你睡吧。”知夢放下手裡的繡活。
“容兒,我們今兒出去玩,就我們倆,不帶侍衛不帶奴才,走。”朱瞻基說道。
“不行。”知夢拽他回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京里亂,怎麼還好出去?朱瞻基,還是等京里肅清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