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鳥事!我中意誰用得著告訴你嗎?你當你是誰?別忘了,這是我們鄒家的地盤!”我有點火。
五姓之家啊,被天下人給慣壞了。
“還是那個rǔ臭未gān的市井遊俠兒?”
真是拜託,這種事qíng,居然猜兩次也猜不著,枉我還覺得你很聰明。
“我比他差在哪裡?”盧琉桑的口氣很是鬱卒。
這個,還真不好說,有些人吧,哪哪兒都好,就是招人煩,這也沒辦法,大概是生來就帶了種討人厭的氣息。
“差在,人品吧。”
馮小寶雖和公主府的侍女勾.搭上,可人家也沒藏著掖著,可盧琉桑呢,一會兒給這個送衣服,一會兒又和那個拉拉扯扯,吃著碗裡的望著鍋里的。
“還有呢?”
“小缺點不用數了,瑕不掩瑜嘛!”我又不傻,說人家缺點還能真盡數道來麼?
“你fèng的布襪是送給他的?”
“送了很多人,你要是想要,一會兒我派人去買一雙給你。”花不了幾枚銅板,圖個清靜。
“我要你fèng的那些。”
做夢,那是我眼睛瞪成了斗jī眼才fèng好的。
“不想給?”
“當然不給,原本也不是給你的。”
“那我必然要呢?”盧琉桑的口氣yīn森了一點兒。
我這手,痒痒得緊,想一大巴掌把他扇到房樑上掛著。
“找別人要去,我又不是你們家繡娘。”不要欺人太甚,否則我這隻小白兔也會咬人的。
“那好吧,今天我就在這兒凍著,凍到你把鞋襪給我。”
“哦,那回頭我用不用讓你家的小童給你送件衣服或者手爐腳爐來?”他愛凍著是他的事,只要我不冷——我無所謂。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麼?”
“盧琉桑,你別給我太過分,蹬鼻子上臉!你管我?你算哪根蔥哪頭蒜?老駱駝尚且管不了我,你給我一邊涼快去!別真把我惹毛了,殺人放火的事我也gān得出來。”對盧琉桑這種給三分顏色就能開染坊的人果然不能抬舉著,太容易忘乎所以。
盧琉桑一定沒被人罵過,他居然笑!難道以為我在誇他?
“我就喜歡看你貓一樣炸毛的樣子。”
“你應該延請一位名醫先看看腦子,不早點治到晚了就沒辦法了。”
盧琉桑又往前湊了湊,我只得往後仰,生怕他這腦壞之症過給我。
“不管怎麼說,要麼你把鞋襪送給我,要麼……呵呵,呵呵,反正這地方不常有人來,咱們倆就待在這兒,應該也不會凍著,裡面臥房裡被褥枕頭還在。”盧琉桑說道。
不就是比誰無恥麼!
“哦,有柴和炭麼?籠堆火才暖和哩,你不會吧?我來,我會,你去找找看。”我說道。
“一起去。”盧琉桑往後退了一步拽住我的手,被他一扯我就跳下了桌子。
只坐了這一會兒屁股居然涼涼的,看來裙子不夠厚。
找了一圈,有熏籠有手爐腳爐,就是沒有柴炭。
我說盧琉桑,你看你也會攀垣跳牆的,要不你去廚房裡偷一點來。
盧琉桑哈哈賤笑兩聲說,鄒晴啊,你可真有趣。
我懶得理他,摸黑到chuáng邊拽了兩chuáng厚厚的棉被,一chuáng折了又折放到榻上,另一chuáng當斗篷披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人蓋過的……”我這麼一尋思,有點兒小害怕。
盧琉桑說,你把被子都拿走了,我怎麼辦?
我嘁他一聲:“盧公子你不是立志要凍死在這裡麼?那還用被子作甚?”
盧琉桑厚顏無恥地一屁股在旁邊坐下,還使勁扯開被子一邊披他身上。
黑咕隆咚的,我們倆就這麼坐著,我覺得挺無趣的,為了幾雙鞋襪非要比耐xing看誰先凍死……
“盧琉桑,你墓志銘上寫啥?你先告訴我,免得到時候刻碑的問我你有什麼遺言我答不出來。”
“什麼墓志銘?”
“你凍死之後啊,總得埋了吧?好歹得豎塊石碑吧?石碑上總得寫墓志銘吧?”我說道。
盧琉桑沒作聲,我以為他在思考,也是,骨頭在地下爛了石碑很可能千年之後還在呢,事關身後名是得慎重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