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她還是江南朱府的孫小姐,過著富足安樂的生活。銀子籌得再辛苦,也總會有希望。
為什麼他要攬下查碧羅天的事情?為什麼他要把朱府三千萬欠銀的事讓元崇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小覷了白漸飛!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皇帝還不知道阿福的身份。
「算了,你不認我也現在拿你也沒辦法。讓皇帝逼你好了。」東方炻的話在他腦中響起。陳煜慘笑一聲。算無遺漏!東方炻得不到就會把消息泄露給皇上。
所有的事情都在逼他做一個選擇。而這個選擇讓他痛徹心菲。
石坑凍得寒氣直磣骨頭,順著陳煜的背心磣進心臟,再自眼角慢慢沁出一滴淚來。他喃喃說道:「父王,我交給我的東西太重,我扛不動了,我累了。」
鐵門輕響,阿石抱了棉被進來。他被陳煜眼角那抹水光驚住。輕輕把被子蓋在他身上道:「少爺。石炕凍。你的傷還沒好,小心落下病根。」
陳煜沒有睜開眼睛,淡淡的對阿石說道。「阿石,你回宮裡去吧。這次如此安排,就是想讓你回皇宮去。」
阿石垂下頭,眼裡的淚簌簌落下。他哽-咽著說:「少爺,我想找個廟出家。
將來少爺事成了,還能來接我走。進了宮再出來就難了。」
「你回宮。將來也許我還有求著你的時候。」
阿石眼H青一亮,噙著淚笑了:「好,能幫少爺就成。」
陳煜笑了笑道:「他們在哪間牢房?」
「和這裡只隔了一間。下面一層沒有別的犯人了。出口處是杜大人的一名心腹守著。他不知道少爺的事。少爺現在就去見他們?」
「現在去。」
外面油盆中的火燒得很旺盛。石城大獄的地下一層看上去一點也不陰森。用杜元浩的話說,只有這種美麗溫暖才能讓那些不怕死的人變得越來越怕死。只要一怕死,就會恐懼,才會聽話。
推開門,牢房裡的四名侍衛見了陳煜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單膝一跪向陳煜行禮。
陳煜眼裡閃過一絲悲傷。照原計劃,他們會跟著他和不棄一起進十萬大山。
可惜他的計劃變了。
他輕聲說:「都起來吧。」
阿石拿來酒菜擺在炕上。陳煜替每個人斟了酒道:「飲了這杯酒,以後你們就各自散了。找個平靜詳和的地方娶妻生子去。我不再是你們的主子了。」
四人人面色變僵。在他們說話之前陳煜攔住了他們:「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