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路翰飛卻好似渾然不覺,抬手利索地把一米多長的樹枝丟出了窗外,然後開始檢查窗戶還有沒有補救的可能。
他迎著風站在窗邊,赤條的上身全是水,雨點密集,匯集成流蜿蜒在他結實的背肌上,從寬厚的肩膀一路沒入腰眼。他抬手扶著窗戶檢查,咔噠一下,鏽跡斑斑的窗戶直接被他掰了下來,他轉過臉來,一臉窘樣地捧著窗戶看著路雅南,“小雅南,我把窗戶掰下來了……”
明明是這樣的一片混亂,他也能把她逗樂,她撲哧一聲笑完,忍不住有些擔心,“你冷不冷啊?”
“沒事,先弄完再說。”路翰飛帥氣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又輕甩了一下頭,水珠蹦到她的臉上,她嗔怪了一聲。路翰飛抬手去給她擦,結果反倒抹了她一臉的水,他急忙把濕漉漉的手往浴巾上擦,一擦才發現浴巾更濕。
路雅南紅著臉說,“好了好了,沒事,快搬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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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沒有了挽救的希望,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把屋裡重要的東西搬走。路雅南力氣小,負責把留在書桌上的筆架、檯燈和書這樣的小物件收拾到客廳。爾後路翰飛雙臂一張,把厚重的實木書桌抬起來搬了出去,在這種時候她也不得不承認,結實有ròu,四肢發達確實作用挺大。
書房裡的東西不多,兩人一個收一個搬動作倒也快。最後路翰飛從儲物間裡翻出一張舊屏風搬了過來,堵在窗前,總算是暫時擋住了風雨。
路雅南的睡衣濕了大半,而路翰飛更是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還是那種活水池塘之類的,因為他全身都帶著泥土的氣息,滿滿都是質樸和純真的味道。
她揶揄道,“路翰飛,這一定是你一生中最小清新的時候了。”
路翰飛抹了把臉想趁機臭屁,卻狠狠打了個噴嚏,徹骨的寒意蔓延到了全身,“冷死我了!”
路雅南伸手一摸,他的額頭滾燙,立刻挑起眉頭就是一頓訓,“剛叫你穿衣服你也不穿,覺得自己是superman啊,現在知道冷啦,我還以為你末梢神經壞死了呢!”
被她訓斥的路翰飛很老實,不敢反駁只是低頭揉了揉鼻子,“我沒事的,你不也全濕了嗎,趕去泡澡吧。”
“那你呢?”路雅南皺著眉頭,看他身上凍得慘白,和之前熱騰騰紅撲撲的樣子判若兩人,“還是你先去洗吧!”
路翰飛嘿嘿一笑,用行動證明他還是之前的那個人,他腆著臉說,“小雅南,你在邀請我一起洗鴛鴦浴啊!”
路雅南瞬間後悔自己關心他,這傢伙真是無時無刻都能如此不要臉,抬手就去捶他,可那胸膛凍得冰涼,她又免不了一陣揪心,沒心qíng和他鬥嘴了,“那我去泡澡,你去爸媽房間洗澡吧,多泡一會,千萬別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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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雅南足足泡了半小時,凍僵的骨頭才暖起來,一番折騰後已經是凌晨了,qiáng烈的困意鋪天蓋地壓下來,她qiáng忍著chuīgān了頭髮才出來。
路翰飛沒她那麼麻煩,所以早已回來了,只是他真的感冒了,裹在被子裡擼鼻子。
路雅南掀開被子坐進去,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luǒ身淋冬雨,你真是要作死哦,剛才不是還嘴硬說沒事的嗎?”
“真的沒事的。”路翰飛說著從chuáng頭櫃拿過一瓶酒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剛去洗澡時,想起來我小時候要是chuī了風淋了雨,爸都會給我喝這種藥酒,說能快速驅寒,最適合今天這種突發qíng況了。”
驅寒的藥酒路雅南是記得的,她小時候有次打雪仗全身濕透路振英也給她喝過一次,那時候她只喝了一小盅,很快就暖和起來了。不過她怎麼記得好像顏色要比路翰飛手裡這瓶淺一些啊,“是這瓶嗎?”
“估計是年代久了,顏色深了一點。”路翰飛也發現顏色略有不同,但他向來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我剛才聞過了,味道是一樣的!不過這樣說明藥效更qiáng啊!”他說著打開瓶子,咕嘟嘟倒了一大杯,“以前個頭小,喝一小杯,現在這麼大個子,我得喝兩杯。對了,你要不要來點?”
上次酒後亂xing後,路雅南對酒這個東西小有yīn影了,只敢喝點啤酒,但她這會身體裡寒氣未驅,嗓子有些酸脹,想來藥酒度數不高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於是拿過自己chuáng頭的杯子喝掉裡面的水,把空杯子遞了過去,“那你也給我倒一點吧。”
琥珀色的液體好看極了,才倒了小半杯,醇厚的酒香就飄滿了屋子,酒香里夾雜著淡淡糙藥味,路雅南困得要命,只求快點睡覺,接過杯子咕嘟一口就gān了。
路翰飛也沒猶豫,仰著脖子連gān了兩大杯,他雖然嘴硬但也確實感覺到自己今晚受了寒,想多喝點好得快。
擱下杯子,她就鑽進了被子裡,慣例地把長腿搭到他的腰上,抱著他的身子把頭埋在胸前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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