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huáng鼠láng倒是符合清純書生的形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寧采臣這樣的人就偏偏不是我的那杯茶。見了我來,huáng鼠láng立刻說,“可餵吾者僅小jī一人。”
我眯fèng著眼睛掃了他一眼,“我一點也不想餵你。”說著爬回chuáng上吃飯,扭頭看了一眼呂望狩,正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立刻向天花板遊走,似乎是我不慎出現在他的視野里一樣。
“小月今天來嗎?”我喝了一口稀飯問道。
“不知道。”他回了一句,惜字如金。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忍不住問,一般來說除非討厭,躲一個人的理由就剩下做了虧心事這一條了,雖然前者的理由也有充足,但是我覺得像他這么女王的人討厭人應該不會躲而是直接挑明。
呂望狩猛地轉頭看過來,微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是你?”雖然話是一樣的毒,但是他的眼神明顯躲閃了一下,不像平時那麼犀利,似乎是在猶豫。
我懶得與他爭,也爭不過,便不再多說,專心嚼著乏味的饅頭。
雖然他話少了,我與huáng鼠láng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可是病房裡的日子畢竟是空虛加無聊的,閒到極點就有點讓人崩潰,好在醫生安慰我過幾天就能出院了,我才看見一絲希望的曙光。
某日huáng鼠láng被護士架走拍X光,看看他的腿好了沒,病房裡又剩下我們倆個人,後來我回憶了一下,似乎每次huáng鼠láng不在呂望狩都會找我說話,比如現在,我在無聊的翻雜誌,他開了口,“你那次放煙火是在除夕嗎?”
“恩……”我奇怪地扭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每年不都是除夕煙火麼。”他淡淡地說。
“呂經理你這個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我感嘆了一句,他問道,“什麼意思?”
我把雜誌擱了下來,掃了他一眼,“我原來以為你這個人蠻有內涵的,現在才發現這麼無聊。”我掰著手指說,“從住院開始,你先是沉默了三天琢磨職員家在哪裡?如今又開始想除夕煙火的問題。你撞壞腦子了?”
呂望狩一笑,“有時候聰明人也想嘗試一下白痴的思維。”
“……”很好,我確定他腦子沒壞,丫幾天都在琢磨我家,琢磨我除夕放煙火,原來都是白痴的思維。
我決定換了一個話題打破自己的尷尬,“你真的覺得每個女的都像你妹妹一樣?”
他遲疑了一下,“因為個個都那麼可愛。”
得,我就是被鄙視的人群,“全部是?沒有例外?”
他直視了我一會,“你以為你是可愛的那一種?”
“……”行!你狠,我就是那赤luǒluǒ的例外!我開始後悔自己gān嗎要招惹他,或者說是gān嗎要問他不說話是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就讓他沉默不就好了。“呂經理,你還是別和我說話好了。”
“那可不行。”呂望狩故作吃驚,“不說話那叫心虛,我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gān嗎不說話,這可是你說的,陸小姐。”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不一會,huáng鼠láng回來了,我們的對話也結束了,說是腿沒什麼事,過幾天就好了,看來我們三是一起進來又要一起出去了,我原本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我卻提前出了院,帶著我頭頂的層層紗布。
那天小月來醫院看呂望狩的時候我正好溜出門去買雜誌,回來的時候站在門口就聽見小月的聲音,“哥,你說她就是那個小女孩?”
我伸出的手僵在那裡,離門把很近,卻碰不上去。
然後我就站在那裡做了小說里最惡俗的qíng節,偷聽,其實我沒有偷聽,我是正大光明的聽,只是我沒有勇氣去扭開門。
因為我聽見呂望狩說,“沒錯,那時候我從太奶奶家跑出來玩的時候就是找她幫我放煙火的。”
“你那麼早就認識小jī了?”小月道。
“我最近才知道的。”呂望狩的聲音很平靜,很多次我幻想著在遇見那個男孩,雖然只是幻想但是我覺得也許我會很激動,而絕對不是像他這樣的平靜,他的聲音波瀾不驚。
“你告訴她了嗎?”
“這有什麼好說的。”呂望狩的聲音里透出他一慣的淡漠,“不過是小時候遇見一次罷了。”
“這是緣分啊。”小月說,“青梅竹馬多好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跑向了廁所,給自己洗了一下臉,冰涼的水濺在紗布上慢慢滲了進去,我走出了廁所看見了被護士扶著正好走過來的huáng鼠láng,他向我招著手,“小jī!”
我走了過去,對著他身邊的護士說,“我要出院。”
出院的決定很突然卻不突兀,因為我有自己的理由。
從醫院出來的以後我回了家,看著寂寥的屋子,我突然就哭了,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一個技藝不jīng的小丑,一次次努力試圖讓人們發笑,一次次的試探中,還以為自己能真的讓人發笑,其實愚蠢到了家。
面對我的只有冷笑。
就像呂望狩最後說的話,“青梅竹馬?可惜她從來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一瞬間,我突然起了很多年前的日子,我第一次產生了想要做鳳凰的想法,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直到洗了冷水臉我才平靜下來。
我是陸小jī,以前,現在,將來,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