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顧修遠狠了狠心,側頭過去,看也不看遞到嘴邊的湯藥。
薛竹隱都舉累了,她不耐煩地將調羹摔回到湯碗裡,調羹重重地和碗沿碰撞,隨即又跟著湯碗「砰」地一下被她重砸在桌面上。
她碰了碰碗壁,在顧修遠的磨蹭之下,湯藥已不像剛端上來時那般滾燙,她煩躁地扣著桌面:「又怎麼了?你再不喝,藥都涼了。」
顧修遠見她沒有會意,提醒她:「你把藥渡給我,這樣就不苦了。」
薛竹隱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她在想著讓他喝藥早日痊癒,他卻在想些有的沒的?
忍了許久,她的耐心終於消失殆盡,手一揚把湯藥灑在地上:「你愛喝不喝!」
湯碗並調羹俱粉身碎骨,黑褐色的湯藥在地上流了一大灘,就像布滿瘴氣的沼澤地,看得顧修遠驚心動魄。
他咽了咽口水,身體下意識地向後避讓:「好吧好吧,你餵我就行。」
「秋雲,再端一碗湯藥!」薛竹隱這次聲音如河東獅孔。
湯藥很快被端來,她用調羹舀了一勺,不顧湯藥還散發著滾燙的熱氣,旋即氣勢洶洶地抬手:「張嘴!」
「太燙了,竹隱吹吹。」顧修遠看她快炸毛了,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訴求。
「就該把你的喉嚨燙得不能說話了才好!」薛竹隱瞪他一眼,調羹強硬地往他嘴裡塞,「我不會伺候人,你多擔待!」
一碗藥喝完,顧修遠覺得自己的喉嚨燙得要起泡了,薛竹隱也不憐惜他,迫不及待地問:「蘇泠煙在哪?」
「這個嘛……」他裝模作樣地往椅背上一靠,「你可還記得蘇姑娘有一位未婚夫?」
薛竹隱點點頭:「尚書右丞之子邢昭,今為明州通判。」
在和樂樓的時候,她曾見過邢昭來找蘇泠煙。
「其實邢昭與蘇姑娘情投意合,他遠在明州多有不便,托我為蘇姑娘贖身,助她前往明州與他相會。」
「真的?」薛竹隱狐疑,她記得在和樂樓的時候蘇泠煙與邢昭似乎談得不甚愉快,她當時泣涕漣漣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見情郎。
「你可有證據?或者我給明州去一封信問問情況。」
「千萬別!」顧修遠一下坐直了,絞盡腦汁地想著說辭,「蘇姑娘她不欲被外人知曉這件事,囑咐我誰都不能說,我這才瞞著你,你也知道,她現在正在孝期嘛……」
「我不是外人,我是蘇先生的學生,那就是她的姐姐!」薛竹隱認真地辯駁,「我不能聽信你一面之詞,除非你拿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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