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明顯的要數契丹人和女真人。契丹人在南宋時大批進入中原,至元代中葉已被元朝政府視同於漢人。陶宗儀在《南村輟耕錄》中所列8種漢人中就有契丹人,元代後期“契丹”之名便逐漸消失了。女真人的內遷從金太宗至金末,一直沒有停止,特別是金宣宗因受蒙古人的壓迫遷都汴京,內遷的女真人更多,約占女真人總數的一半。
他們與漢人錯雜而居,互為婚姻,改用漢姓,提倡儒學,女真人的民族特色已逐漸喪失。元代統治者將女真人、漢人、契丹人同列為第三等級,政治待遇相同,這在客觀上消除了女真人與漢人的民族差異,促使女真人更加漢化。到了元末,中原地區的女真人已完全融入漢族中了。
在融合的浪潮中,最具衝擊力的,最有影響力的要數文化的融合了。這其中被漢族文化的融合是占有主流地位的。從歷史角度地看,起於漠北的元朝入主中原,在它奪取統治權及其統治的前期,打斷中原文化,即以儒學思想為主的華夏文明的正常發展,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元朝最終成為繼續華夏“正統”的一環,其發展華夏文明的貢獻,也不容忽視。
元朝滅金亡宋,不僅打破了原本相對穩定的文化圈,而且,其橫掃亞歐,疆域猛增,又給中原文化注入了外來文明的新鮮血液,豐富了中原文化的成因。從整個文化史上講,元代這次巨大的文化轉型,正處於華夏文化從開放走向封閉的轉折點。
這種漢化首先是從統治者開始的。只有統治階級的意志和重視,才能更快的轉化為行動。元朝統治者在漢化的過程中,不僅接受金朝統治區的中原文化以及南宋統治區的江南文化,而且,他還廣泛地接受了包括西域文化在內的大量外來文化,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增加了外來文化的因子。
同時,其亡金滅宋的過程中,也導致了中原與江南文化的大遷移,先是在金朝統治區里形成以大都為中心的大都文化圈,在滅宋的過程中及其以後的一段時間裡,它又對江南進行文化掠奪,使得大量典籍文化及精英知識分子北上。這些行為,對江南文化所造成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但這一文化的遷移,更增加了大都文化圈裡漢文化因素的分量,從而為形成元朝的文化特質提供了可能。
這種文化的融合,大大提高了少數民族的文明程度。有些人接受了漢族文化薰陶,還擅長以漢語進行文學創作。例如貫雲石(回紇人)、阿魯威(蒙古人)、薛昂夫(西域人)所寫的詩詞或散曲,造詣頗高;雜劇作家則有楊景賢(蒙古人)、李直夫(蒙古人)等,其中李直夫所著雜劇,有《虎頭牌》等11種。這一批來自不同民族,具有不同生活背景的作家,筆端流露出各式各樣的風情格調。西北遊牧民族特有的質樸粗獷、豪放率直的性格,注入作品的形象中,使元代的文壇更加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