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成後,李翱、皇甫提、杜牧也寫出文章,發表了對人性問題的看法。至宋儒遂愈
演愈烈,“性情”問題成為理學的主題。經韓愈倡導,宋儒的發展,佛教原有的性
理之學方面的優勢逐漸被新儒學取代,儒家文化的主體地位重新被牢固地確定了下
來。
四、千秋萬歲名不寂寞
韓愈革新儒學,倡導古文,開一代新風。史學大師陳寅烙在《論韓愈》一文中,
對他予以極高的評價:
綜括言之,唐代之史可分為前後兩期,前期結束南北朝相承之舊局面,後期開
啟趙宋以降之新局面,關於政治、社會、經濟者如此,關於文化、學術者亦莫不如
此。退之者,唐代文化學術史上承先啟後、轉舊為新關折點之人物也。
這一評價非常中肯。但是,韓愈生前生後並非一貫受人尊崇。正如李漢所說的,
在他生前“時人始而驚,中而笑且排,先生益堅,終而翕然隨以定。”(《韓昌黎
集》序)“自愈沒,其言大行,學者仰之,如泰山北斗雲。”(《新唐書·韓愈傳》)
唐末皮日休甚至請求以韓愈配享太學。
到了宋初,韓愈的地位大大下降,“號為時能文者,取科第,擅名聲,以夸榮
當世,未嘗有道韓文者。”到了慶曆年間,經過歐陽修、蘇軾等人的大力提倡,
“韓文遂行於世,至於今蓋三十餘年矣。學者非韓不學也,可謂盛矣。”[注]又重
新出現了韓文熱。歐陽修尊之為文宗,石介列之於道統,蘇軾作《潮州韓文公廟碑》,
竟贊韓愈“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二程則欣賞韓愈抬高孟子的做法,
說“如《原道》之言,雖不能無病,然自孟子以來,能知此者,獨愈而已。”
但宋人對韓愈也不是一味推崇。如對韓愈評價極高的蘇軾,雖然肯定韓愈尊孔
孟、拒佛老,但認為“韓愈之於聖人之道,蓋亦知好其名矣,而未能樂其實”,
“其論至於理而不精,支離盪佚,往往自叛其說而不知。”[注]理學大師朱熹雖然
肯定韓愈“所以自任者不為不重”,但又指出他“平生用力深處,終不離文字言語
之工”,評韓愈《原道》是“無頭學問”,評《讀墨》也說韓公“第一義是學文字,
第二義方究道理。”批評他在理論上缺乏深度和建樹。[注]王安石則對韓愈貶多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