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積極意義的。
顧炎武的政治思想,亦多著眼於風俗人心;同時,由於炎武重視實用而不尚空
談,所以“能於政事諸端切實發揮其利弊,可謂內聖外王體用兼備之學”(錢穆
《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顧亭林》),其大端則在郡縣分權和地方自治二者。他認
為,要富國裕民,首先在於信任地方官吏,並賦予其實權,《日知錄》卷9《守令》
條說:“所謂天子者,執天下之大權者也。其執大權奈何?以天下之權寄之天下之
人,而權乃歸之天子。自公卿大夫至於百里之宰,一命之宦,莫不分天子之權,以
各治其事,而天子之權乃益尊。……而今日之尤無權者,莫過於守令;守令無權,
而民之疾苦不聞於上,安望其致太平而延國命乎!”因此,郡縣守令應該擁有“辟
官蒞政理財治軍”的權力,則“國可富,民可裕,兵農各得其業”,達到天下大治。
炎武另撰有《郡縣論》9篇,對這一點加以系統而具體的論述。概括言之,他提出:
“方今郡縣之弊已極……此民生之所以日貧、中國之所以日弱而益趨於亂也”,而
此種局面的形成,正在於皇權的獨專,“封建之失,其專在下;郡縣之失,其專在
上”,因此,“民烏得不窮、國烏得不弱”!有鑑於此,炎武亟求變更,大聲疾呼:
“率此不變,雖千百年而吾知其與亂同事,日甚一日者矣。”
此外,顧炎武還主張均田減租,開礦興利,反映了當時新興的市民階層的要求,
具有進步意義。
大體而言,炎武的政治思想,由於歷史的局限,是以“寓封建之制於郡縣之中”
為宗旨的,這固然因其“法古用夏”、“則古稱先”的思想前提而不免為書生之見,
但“主分權、重自治”的主張依然閃耀著進步、民主的思想光芒。
在經學上,顧炎武旗幟鮮明地提出:“古之所謂理學,經學也,非數十年不能
通也。……今之所謂理學,禪學也”(《文集》三,《與施愚山書》),並猛烈抨
擊明末王學末流那種侈談孔孟,“未得其精,而已遺其粗;未究其本,而先辭其末。
不習六藝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練當代之務,舉夫子論學論政之大端一切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