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字蔚仲,號牧石。二弟王家聘,字子翼。除父親以外,在這些人中對夫之影響
較大感情較深的是仲父牧石先生和長兄介之。
王家先世以傳習《詩經》見長,夫之的兩位叔父在詩歌方面都有一定成就,他
小時開始接觸聲韻、對偶這些作詩的基礎知識時,牧石先生就是他的啟蒙老師。父
親大約接受了同里大儒伍定相先生的學風,求學不僅僅為了科舉制藝,大凡有益民
生的實學如天文、地紀、職官、博物、兵農、水利之書無所不讀。這位老先生有些
大器晚成,天啟辛酉(1621),王夫之已經3歲,他才在這年舉行的鄉試上取得一名
副貢的資格。所謂副貢,就是鄉試錄取名額之外的備取生員,也叫“副榜”。按照
當時的選拔制度,副貢也可以和一般的貢生一樣,進入京城太學——國子監進一步
求學,以取得監生出身,步入仕途。
王朝聘是他們兄弟三人中唯一入監的舉人,他在北都燕京大約蹉跎10年之久,
崇禎辛未(1631年),他終於得到一個外放做官的機會,但是功敗垂成。那時正值
溫體仁當權,吏部的選郎承奉他的意旨索取賄賂,這在崇禎朝的官場上已成為不成
文的規矩,然而卻使這位老監生做出令人吃驚的抉擇,他說:“仕以榮親,而賂以
取辱,可乎?”於是他憤然撕碎吏部文碟,踏上返鄉的程途。這件事情不僅使王朝
聘對功名看得更加淡薄,而且使他對官府產生深深的厭惡,從此,凡地方官吏登門
請見,他一概託病謝絕。後來王夫之中舉往南昌上計偕,請示父親道:“夫之此行
也,將晉贄於今君子之門,受詔志之教,不知得否?”父親怫然曰:“今所謂君子
者,吾固不敢知也。要行已有本末。以人為本而己為末,必將以身殉他人之道,何
似以身殉己之道哉!慎之!一入而不可止,他日雖欲殉己而無可殉矣。”這是他以
大半生的生活經歷概括出來的為人立身準則,幼年的王夫之當然體味不出它的全部
含義,但是在他日後生活中每臨大事時,父親的教訓往往幫助他作出自己的決斷。
古人忌兒童偶年入學,但是王夫之4歲時就隨長兄介之入塾問學了。他的聰明以
及對古文化的興趣令人不敢置信,到7歲時他就初步通讀了文字艱深的十三經,10歲
時他父親還做監生,教他學了五經經義,14歲考中秀才。越二年,開始致力於詩文,
在短短的兩年間閱讀了《離騷》、漢魏《樂府》歷代詩人的佳作名篇約10萬餘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