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剝削者,還是被剝削者,不管是哪個階級,如果要強行抹殺政權的獨立性,抹殺其獨立人格,哪怕其強盛一時,都會被政權的暴力教作人。如果政權手中的暴力壓抑不了這種行為,那麼社會的暴力就會取代政權的暴力,還是要來教你好好做人。
徐平前世,隨著工業革命的興起,資產階級挾工業之威,對內進行殘酷的階級剝削和壓迫,對外則對其餘的國家、民族進行慘烈的帝國主義壓迫與剝削。他們馴服了政權的暴力工具,自以為從此天下無敵。最終在內部激起了以工人階級主導的被剝削階級的反抗鬥爭,在外則激起了被壓迫民族的民族主義反抗鬥爭。階級鬥爭和民族解放鬥爭相互交織在一起,掀起了以資產階級意志主導的帝國主義,和以被剝削階級為主導的國際主義兩股大潮。兩股大潮纏在一起,最終把資產階級馴服政權為自己壓迫和剝削的工具的美夢砸碎。
最終的結果,是資產階級把剝削披上了一層遮羞布,承認資本主義國家不是資產階級進行階級壓迫的工具,開始講調和。被剝削者經過了百般努力,徹底消滅剝削制度的努力最終失敗,同樣也開始講調和。理想終究是理想,人力不及,如之奈何?
講奴隸和奴隸主,講地主階級與農民階級,講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剝開來,實際上還是躺在那裡張牙舞爪的「剝削」二字。將來會不會出現另一種剝削形式?天知道。只是用歐洲歷史解析剝削而成的意識形態,與中國的歷史對不上號。
走向未來,最重要的是從農業經濟走向工業經濟,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其實是無關緊要。雙方都曾經以為那是歷史盡頭,等到大潮退去,才發現還是在路上。認為世界就是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鬥爭,只是因為站在潮水裡,看不清方向。
前世從課本里學過了資本主義的工業化,自己經歷過了社會主義的工業化,到了這個世界再去講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去把工業化跟資本主義捆綁,徐平吃多了。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曾經你死我活,有我則無你,是因為都覺得要到達歷史的盡頭,比賽誰更快到達那個盡頭。結果歷史的盡頭遙遙不可期,只能夠坐下來,商量著以各種方式共存下去。
覺得搞工業革命,一定要讓資產階級上台,羊吃人和圈地運動都是必然,是不得不承受之惡。怎麼說呢?惡就是惡,沒有什麼不得不承受之惡。這與容忍剝削不一樣,剝削不是不得不承受之惡,而是生產力達不到,政權確實無法把一切包辦,只能把一部分權力交給社會。容忍的不是剝削之惡,而是階級分化對社會發展的正面作用,由剝削而帶來的惡是必須要打擊的。這就是改革,維護秩序,讓剝削階級發揮正面作用,抑制其負面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