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是以刑能定民,德可安民……”
當天色暗下來後,一些人已經開始點上蠟燭繼續答題了。寧硯卻是放下了筆,用白紙將試卷蓋住後,拿過放在一旁的饅頭吃起來。
貢院一天只提供一餐,味道雖說沒到難以下咽的程度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寧硯中午吃了一點,給晚上剩下了一個半的饅頭。
就著清水將饅頭吃完後,寧硯將東西整理好,將兩塊木板並在一起就躺了上去。已經答了一天的題了,再繼續下去效率肯定大大降低,所以寧硯理智的選擇了休息。
木板不但窄而且很硬,雖說寧硯這身體只有十七八歲,但身高已經不低了,躺在上面別提有多難受了。
而且秋季的夜晚氣溫驟降,還必須得蓋被子,所以一股霉味兒始終縈繞著,再加上隔壁號房恭桶的難聞氣味兒,寧硯直到半夜才堪堪睡去。
在睡著前,寧硯在心裡感慨:看來科舉考的不僅僅是智商,還有意志力。
第二天,寧硯依舊是白天答題,天色稍暗以後便吃點東西然後休息。這天他已經將所有的題都答完了。
最後一天,寧硯先是用了半天的時間將所有的答案檢查、修改了一遍,然後從容不迫的將稿紙上的答案整整齊齊的謄錄到了考卷之上。
當銅鑼聲響起,考試結束,寧硯將考卷交給收卷的簾官,而後如釋重負的隨著人群走出了貢院。
沒有再貢院門口多做停留,寧硯徑直回了自己落腳的客棧。吃了一頓像樣的飯後倒頭便睡。
在貢院的三天,沒吃過一頓好飯,沒睡過一天好覺。想起接下來還有六天要熬,寧硯就頭疼不已。
寧硯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貢院後不久,一份他的家狀(註:記述有關個人履歷﹑三代﹑鄉貫﹑年貌等的表狀)被送到了主考官柳宗志的桌案上。
柳宗志將摘下放在一邊,翻開了卷宗。當他看到寧硯爺爺寧伯生的名字後,右手食指在上面點了兩下,眼睛微微眯起。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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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進入貢院後,鄉試第二場開始,第二場主考的是五經,沒有試帖詩,是以寧硯所用的時間比第一場短上一些。
但鄉試不允許提前交卷,所以即使他題答完了,他也得繼續坐在號房裡。這次,他看到了這次鄉試的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