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了「保命」,李毅然還是狠心的把盛如是給拉了下來:「再等等再等等,我們可別耽誤了趙陵辦事,回頭挨批不成可能還會挨罵。」
在這種事情上,李毅然的經驗科比盛如是豐富多了。
「行吧行吧,那就再等等。」
一想起趙陵的那張冷板凳一般的臉,盛如是撇了撇嘴,儘管心中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坐在了李毅然挪過來的凳子上,在樓下一臉苦命的等著。
此時的兩人還不知道樓上的局面已經與他們預料的天差地別,還在下面乖乖的等著消息。
等李毅然覺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才帶著盛如是慢悠悠的走上去,而後面還跟著端著菜盤涼菜的小二。
敲門,進門,擺菜,小二離場,關好門窗,又是一段時間。
等到落座的時候,李毅然才隱隱約約覺得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麼他們兩個剛才下樓的時候,這旁邊的兩個人跟剛嫁人的小媳婦一樣害羞。可是現在感覺兩人雖然面對面坐著,之間的距離就像是跨越了一道無法企及的鴻溝一般。
看著桌上的紅燒鴨肉、醬香豬蹄等花樣菜式,李毅然難得咽了咽口水,他和盛如是對視了一眼之後才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的小心翼翼:「或許,我們先吃飯?」
「食不言寢不語,小時候師傅教的你都忘了嗎?」趙陵直接一個冷冷的眼刀過來,讓李毅然立刻閉上了嘴。
他心裡頭還在不服氣的嘀咕著:之前在路上在軍營里我可沒看到你說什麼食不言寢不語,不都是直接抓著野味就開始啃嘛?
但是現在趙陵如此,他也沒有辦法拒絕,畢竟在官職上面,趙陵可是壓了他一頭。
在李毅然鬱悶的時候,張若予倒是開了口,她一邊往自己的碗裡夾了一塊鴨肉,一邊替李毅然解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吃飯的時候不討論事情,那還得專門泡個茶嘛,那多沒意思啊。」
盛如是原本縮在一邊一臉困頓無力的樣子,在聽到趙陵說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時候就直接在那邊翻了個白眼,但是礙於趙陵的身份和張若予的面子她也就懶得開口。
但是好傢夥,沒想到張若予出來懟了趙陵,她就立刻坐正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糯米糕到自己的嘴裡,狠狠的咬了一口之後再說:「是啊,我覺得若予說的有道理。趙六公子,你現在怎麼回事,這種說話的口吻和腔調怎麼和我爹一摸一樣。你說我改天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或許還能夠憑藉這一種臭脾氣認一個忘年交呢。」
盛如是這就是十足十的挑釁和諷刺了,趙陵聞言只是默了一下,但是方才第一個頂自己嘴的認又不是盛如是,而是張若予。
他嘆了口氣,眼神看向張若予,久久地看了一眼,像是根本不明白她現在到底在想著些什麼,究竟是哪一點出了問題?還是他太過敏感了?
「算了算了,不好意思,是我把宮裡頭的習慣給帶出來了。」
趙陵把筷子放下,微微低著頭說道。
幾人倒是沒想到趙陵會這樣簡單的服軟,原本嗆聲的盛如是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沒事沒事,都是小事,還是趕緊吃飯吧。」
在盛如是一向能幹的調動氣氛下,幾人終於開始同步吃飯了。
可是李毅然和盛如是發現了一個微妙的一點,就是趙陵和張若予的筷子就像是猛獸和獵物一般,只要猛獸先行,那獵物就會在後面避開,以此往復。
這就在飯桌上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那就是趙陵和張若予的筷子從未出現在同一份菜上面,哪怕兩人已經坐在了對面,是根本不會發生「偶然」夾到同一塊菜的尷尬。
李毅然和盛如是能發現這點,趙陵自然也能。
在有一回張若予躲著自己夾菜的時候,趙陵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他心中有不滿和不甘。
他心想:等下一次張若予再如此,他一定會出口問清楚,任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接受這樣還沒告白心意的拒絕。
只不過超脫他計劃的是,張若予就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一樣,在吃完了那一口肉之後,或許的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水,才幽幽的說道:
「諸位,吃飽喝足了嗎,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