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這是阿毛,你能認得出嗎?”
姐弟倆跪在墓前,拂清一面給阿娘擺放祭品,一面顫聲說道。
而身邊的小少年,也已經擦起了眼淚。
他甫一出生,就與娘親分離,直至今日,才知自己的娘親在何處。
天性叫他忍不住傷心流淚,尤其在得知娘親是因何而去世之後,小少年哭的淚雨滂沱,止也止不住。
“阿娘,我來晚了……”
拂清也忍不住再度紅了眼眶。
而那個已是中年的男子,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怔怔的跪在墓前。
天色漸暗,姐弟倆離開了,他還跪在那裡。
遙想那年出征前,她看他上馬,將他送到巷外,還切切叮囑他小心戰場上的刀劍,而他儘管不舍,但心裝家國,還是與她揮別,臨走前只道,會儘快趕回來,與她一起迎接腹中孩子的降生。
誰知天意弄人,那時一別,竟是今日才見。
一把黃土,一座小小墳塋,永遠隔絕了兩個人。
夜幕降臨,夜風拂過他的衣衫,他依然跪在那裡,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將這些年心間話語,全部都說給她聽。
“阿芸,我是個蠢人,護得住別人,卻最護不住你們,你心間可恨我嗎?”
空寂的山間,除過拂過耳邊的涼風,並無人回答。
一夜過去,東方現出了魚肚白,新的一日,已經到來了。
“阿芸,你等著我,帶我將月兒的大事安頓好,我再來陪你。”
說完這句話,和尚終於起了身,又將墳塋四周仔細清理一番,才下了山。
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還要隨蕭鈞進京,沒有時間再逗留了。
拂清也再一次跟師父道了別,紅日初升的時候,幾人齊聚山下,啟程往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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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拂清四人快馬加鞭北上之時,卻有一人,匆忙回到了九雲山。
得了無塵的急信,傅同,既拂清的“同叔”,只花了五六日,就由京城趕到了山頂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