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於貞和十四年九月十五日亥時三刻。
記下這筆帳之後,趙泠心中久久不能平復。
他的拇指摁在筆管上,書燈下,札記冊子上,那被他寫下的「吾妻筱兒」四個字,格外可親可欺,指腹輕輕撫過那四個字,軟軟的,暖暖的,若他的妻子筱兒那般。
從「她」變成「吾妻筱兒」,他花了七年的時間,從貞和七年到貞和十四年,整整七年。年歲竟過得這般的悄無聲息,萬幸,歲月也給了他想要的。
「親親吾妻筱兒」趙泠口中碾轉著,柔柔地念著這六個字,若她分給他的櫻桃綿糖一般,綿軟細膩,甜蜜清潤。
他可以喚她「娘子」,喚她「吾妻」,喚她「筱兒」,「小傻子」「小笨蛋」多親昵都可以,這世上也只有他可以如此——只因她是他趙泠的妻子。
趁著月色清亮坦蕩時,趙泠正思慮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要不要裝作沒看到這紙團?若沒看到的話,吳之筱定會抓狂到捶床,氣得杏眸圓凳,小嘴高高嘟起,然後再想辦法讓他看到。
那便裝作沒看到吧,好久沒見著吳之筱生他氣的模樣了。
卻也不是趙泠想要欺負她——是,他就是想要欺負她。誰讓她這幾天和上官慕清走這麼近的,氣他幾次也就算了,每次都看到她與上官慕清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每一次都是!!自己只不過是讓她抓狂一次而已,比起她所做的事來,自己算是手下留情了。
說起來,趙泠心中仍舊是惱怒得很,那次上官慕清從趙府搬出去後,吳之筱竟然想讓他到吳府去住。若不是上官慕清自己執意不去,吳之筱現在只怕是要和上官慕清共住一府,整日在他眼皮底下卿卿我我的了。
這一筆帳他早已經暗暗記下了。
他把紙團揉成團狀藏回小貓咪頸脖下,明天就能收到吳之筱鬼哭狼號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怎麼回事!小貓咪!你怎麼回事?你有點用好不好?我白給你這麼多小魚乾了!!嗚嗚嗚嗚……」
果然如他所料,吳之筱一大早起來就去擼貓,然後就發現自己的紙團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仍舊夾藏在小貓那毛茸茸的雙層頸脖下邊。
他這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沒察覺到小貓脖子裡的玄機?趙泠肯定是看到了紙團卻沒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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