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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他的父親。

父親甚至,都沒來得及參加他的冠禮,就急急地撒手去了。好像有什麼非走不可的原因一般。

很久以前,他妒恨過游心,也妒恨過司徒家。為什麼都是大周朝的定國|安|邦氏族,常家需要四處征戰戎馬,個個落得淒涼下場;而司徒家則安於廟堂之上,個個錦衣玉食、高枕無憂。更無須說,司徒空年紀輕輕便封了衛將軍,日日伴於君側。司徒玄更是逍遙公子,醉心琴棋書畫,兩耳不聞窗外事。

廣陵大戰他初嘗挫敗之時、鬱林一戰身中蠱毒之時、南陽戰役身中數劍之時……苦楚漫上心頭,他都有閃念縱過——

祝政現下在做什麼?是不是廟堂高歌?是不是安康喜樂?是不是……身邊依舊跟著游心。

這一切的不滿和失衡在大周宮城兵變之後愈加爆發。

衛將軍只需要做這麼一件事情,游心卻還辦不好。

更不用說,代代忠良的常家,從未聽過一句「披肝瀝膽」。

這句忠心之詞,居然被祝政用在謀逆族人身上,這在常歌聽來,尤其刺耳。

遠忠不如近佞,誠不欺我。

常歌怒火中燒,他咬牙問道:「常家人,到底算什麼?有用時論功行賞、無用時即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我父親日日訓誡義膽忠肝、勿有他想,卻被無端鴆殺。枉他一生戎馬,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難道常川不配你一句『披肝瀝膽』麼?難道常家不配你一句『忠心不二』麼?你以這樣的話語來談論一個謀逆氏族之人,難道不覺諷刺麼?」

祝政面有愧色,抿唇不語。

常歌步步逼近:「不辨忠奸……看來大周真是亡的恰如其分。」

祝政掃視一眼常歌,沉著聲音說:「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麼?」

「那你又知道你現在在做些什麼麼?祝政?」常歌怒火攻心,快速應道。

「我知。」

祝政再不是乍夢初醒時分斜倚著身子的祝郎姿態,現下他面若冰霜,常歌仿佛又望見了之前那個捉摸不定的王。

祝政緩緩起身,說:「你最沒有資格質問我。」

他拍了拍寬袍,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1]益州單設尚書台以分權,尚書令執掌;荊州丞相開府,尚書令為丞相屬官;吳國設尚書台,但基本以羊丞相為中心,實被架空。

[2]鞶囊:裝印鑑的小荷包

☆、疑心

祝如歌聽著帳中爭吵,想為將軍出頭,卻聽不明白二人爭執的內容,只得站在主帳門口惶恐踟躇。

山河先生掀簾而出,還險些撞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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