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急切問:「那常歌人呢?」
澤蘭答道:「只知進了滇南開的大醫館,此後再未見到常將軍出此醫館。前幾日,出城搜查都極嚴,亦未見到常將軍出城。」
司徒玄點了點頭:「還在錦官城便好。」
他轉而嘆道:「這倔小子倒真不錯。那日百般責打亦不漏常歌一點風聲,沒想到還能為他而死……怪只怪,他長得太招人討厭了。否則,性子還真招人喜歡。」
司徒玄心中有些後悔,如此真心待常歌之人居然夭折了。
他轉而在心中想了想,自己能不能為常歌死。
能的,應是能的。他默默想道。但是要和常歌死在一處、或是同常歌一併死才行——司徒玄甚至覺得,這種死法相當不錯。
和常歌一道死,死而無憾。
澤蘭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屬下認為,常將軍已然不在錦官城。」
司徒玄抬頭看了他一眼。
澤蘭解釋道:「滇南醫館乃錦官城最大醫館,日日人來人往,即便有內間,也不能置一死屍在內,幾日不葬。冬日裡,雖不見得惡臭,但些許氣味還是有的。這幾日,滇南醫館來往如常,我特意去開了道方子,連一絲死人氣味都沒聞到。
故而,我推論,常將軍和倔小子早已離了滇南醫館,只是如何離得、又是何途徑,尚不得知。」
「……澤蘭言之有理……」
司徒玄摸索著手中的懷爐,邊思索著這件事,便應著。
他轉而問道:「可若離了錦官城,常歌又能去何處呢?」
澤蘭答道:「常將軍劫持的這名囚犯乃荊州人士,想必是去了荊州。」
「荊州人士?」司徒玄疑惑,「他並無交好的荊州人。澤蘭可知,此人是誰?」
澤蘭自袖口中抽出了一張畫卷,遞予司徒玄:「從旅賁那邊得來的,劫獄那日晚上,破軍曾下令拿著這幅畫像挨家找人。」
司徒玄略不在意地展開了這幅畫,畫上之人卻撼動了他的心。
——是他!
祝政……原來沒死!
司徒玄現下再想起「劫走了一名囚犯」幾個字,不禁心下怨恨起來。
祝政為何……仍在糾纏他的常歌!
他心中不甘的坑洞愈放愈大,幾欲要吞噬他的所有心神。
他憤而將畫像揉做一團,問道:「此人現在何處?」
澤蘭答道:「胡柴蕪花輪替跟了常將軍許久,認得此人。此人為荊州建平太守山河先生,建平陷落後,為益州五虎將中張知隱所擒,此後便一直呆在常將軍的建平主營。此次同常將軍一道,蹤跡斷在滇南醫館,料想是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