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怒摔了鎏金小懷爐,小爐的炭火灑了一地,冬日的風一過,炭灰散的到處都是。
「此事緣何不報!」
澤蘭不語。
司徒玄咬牙:「此人既為建平太守,那麼現下,應當回了荊州?」
澤蘭拱手道:「胡柴和蕪花正在搜尋,如有蹤跡,定繼續跟上。」
司徒玄將憑欄一拍,怒道:「掘地三尺,也要將此人給我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政政,我覺得你還不夠貪心,說好的不做君子呢(掀
☆、歃血
祝政一直抱著常歌暖著,低低地陪他說著話。快要大亮時,他才克制不住,轉而眯了一會兒。
船隻過了九畹溪,陡然急了些許,湍流將小船掀上浪尖,又重重摔在水面。這一落差,猛然將祝政從夢中拖拽而出。
他懷中無人,空落落的感覺讓他瞬間打了個激靈。他心下擔憂常歌逃走,抬眼,卻一眼見著了常歌。
常歌未逃。而且,他背靠著漁窗正盯著自己。見著祝政陡然醒來,常歌立即挪了目光,佯做未在注目。
祝政心下一沉,只覺後背出了些涼涼的汗。常歌比他先醒,醒來時,應當是發現了祝政一直抱著他。會不會,這頗有些突然的行動……又惹得他更厭煩了幾分。
他悄悄地觀察著常歌,看他的神色是否有任何異樣。
常歌昨日裡滾得有些凌亂的髮絲已重新束過了,漁窗中透入的寒風揚了他的赤色髮帶。他靜靜坐著,望著兩岸青山、平流大江,面色平靜如常。
祝政向外一看,正巧見著漁船悠悠,陡峭山尖上的將軍岩正緩緩退出漁窗景色。
原來已經到了秭歸。前方不遠,便是夷陵。
祝政從窗外的景色中挪回了目光,無意又發現常歌似乎在偷瞄。常歌見他回頭,立即又挪了眼神。
向來單純好懂的常歌,現下接二連三的窺看,倒讓祝政心中不解起來。是還在生昨日的氣?還是已然對他失望透頂?
二人各懷心事,緘默不語。氛圍相當尷尬。
常歌望著兩岸綿延峭峰陡崖,心中幽幽地想起了如歌的笑臉。他說:「上次來此,還是同如歌一道,夷陵踏勘。」
祝政應道:「大爭之世,命如浮萍。倘若無益州荊州之分,你我不會被阻,如歌亦……」
他停了話頭,沒再說下去。
常歌依舊迎著寒風,想將自己再吹得清醒些。
常歌嘆氣,輕聲說:「諸侯盤踞,一直如此。不止如歌,還有知隱折在這江里的兄弟。還有,在為大周出征時,南郡戰役的火燒連船……」
兩岸綿延的青山,在常歌的眼中全然不同。大江峽谷,不是簡單的天塹。是鐵馬金戈的戰場,是烽火連天的過去。他忘不了此前在荊州的大小戰役,更忘不了這些戰役中一道並肩的將士。包括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