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重點的是,其中一個熟得不能再熟。
我沒當場蹦起來,已經是很有自制力的表現了。但縱然大致控制住了自己,我仍不由停下腳步,眼睛盯著他們看。
高強的忍者何其敏銳,那目光立即就向我投來。
“哦,是個蠻漂亮的小姑娘嘛,怎麼,認識我們嗎,小妹妹?”其中一個人咧嘴笑著,帶出粗放的煞氣和殺意,活像一頭霸道暴躁的大白鯊。
干柿鬼鮫。
我低下頭,往旁邊躲了躲,做出害怕而瑟瑟發抖的樣子。松之屋門口懸掛著的燈籠投出他們的影子,一直延伸到我面前來。
“客人真是說笑了。這孩子叫雪椿,是我們這裡的振袖新造,也是最有希望成為新任花魁的人選,就是有些膽小。”雲井不愧是松之屋的主人,縱然緊張到極致,面上卻依舊言笑自若,“還要再調/教兩年才上得台面。雪椿,見到客人也不問好嗎?快過來道歉。”
我慢慢挪過去。像個普通人一樣,趿拉著木屐走過去,最後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微一鞠躬。
“真是很抱歉,我失禮了,兩位客人。”
再直起身,略略抬起目光,正好能對上他的眼神。果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黑暗,幽寂,用平靜覆蓋的捉摸不透的深沉。
鼬,久違了。
他沒有答話,下一刻已經移開目光。
“鬼鮫,你所謂的‘正事’就是來逛花街嗎。”他淡淡地說。聲音比從前更冷淡。
長相古怪的男人發出一陣笑聲,說偶爾也要放鬆一下,今天他請客什麼的。“規定說搭檔必須一起行動,我也很煩惱啊,鼬先生。”他瞥了我一眼,笑得很粗俗,“松之屋是最好的。要是待會兒鼬先生真的一個也看不上,再走就好了。”
“下不為例。”鼬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對什麼都無所謂。
吉原有自己的護衛,但花街自來就和黑道分扯不開,對“曉”的惡名自然有所耳聞。連鐵之國的武士都不願硬碰硬,情願裝聾作啞,吉原自然也懂得低眉順眼、討巧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