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想著在心底冷笑一聲,就他們家那個陳後主,死到臨頭了還念著那玉樹□□花呢,怎麼能知曉國家大事?
陳叔達明顯是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他不自覺地正了正身子,微微側了側首,一眼就瞧見一臉孤傲的蕭瑀。
瞧他那表情,陳叔達幾乎都能猜出來此人在心中是如何編排自己的了。
陳叔達輕哼一聲,若不是為了秦王誰願意同這個眼高於頂誰都看不起的蕭瑀共事。
一家子不知道出了多少個「和尚」,要他看吶,這蕭瑀也還是早早出家了的好,省得在他跟前晃悠惹人心煩。
這二人暗中的「爭鬥」不過是轉瞬之間,因為在下一刻,李世民再度開口了。
李世民看向李淵目光堅定:「戎狄為患,自古有之,陛下聖明英武光復華夏,精兵百萬所向無敵,奈何聞胡寇擾邊便遷都以避之?」
「貽四海之羞,為百世之笑乎!」
坐在龍椅上的李淵縱使聽著李世民的吹捧,卻依舊是面無表情的。
這是李世民的慣用手段了,將他架到高地,瞧著像是事事為他考慮,可實際上還不是在拐彎抹角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糊塗。
他跟突厥打了半輩子的交道了,突厥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了,貪婪卻又好打發,而如今關中不僅廢去了十二軍,而且只要想想這每年都要遭到突厥的侵擾李淵就煩得不行。
這樣子時不時被突厥騷擾,他又怎麼能治理好這個國家,還不如遷都來得實在。
除非李世民能給他保證徹底摁死突厥,不然說什麼話都是虛的。
不過……李世民是覺得自己真的徹徹底底離不了他了嗎?
天下已然一統,一個突厥罷了,他又何苦非得上李世民?
楊文幹事件之後,他以為李世民早該明白了,卻不料他還是這麼冥頑不靈。
李淵掀了掀眼皮子,一絲譏笑自他眸中閃過。
與此同時,李世民的聲音微不可察一頓,他很清楚接下來他要說的是什麼,一個在外人眼中不可思議,但在他眼中是絕對不允許被違背的承諾。
李世民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象牙笏板,指節處泛著淡淡的白色,他定定地看著李淵,此刻他的眸中仿佛燃起了一團火焰,有倔強有堅定有不甘,但獨獨沒有畏懼和屈服。
「霍去病不過漢廷一將,猶志滅匈奴,何況臣還位居藩王之位,使胡塵不息,以至於讓陛下生了遷都的念頭,此乃臣之責!」
「還望陛下聽任臣報效微勞,臣願在此許諾,必將在數年之內請系頡利之頸,致之闕下。」